姚曦自己也是吃了一惊，难道她真的得了第一？
就在全场都关注点都落在了姚曦身上的时候，阮秋月却忽然念道：“第一名，霍晶晶！”
然后，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比刚才更加不可置信。
前50名都没有姚曦，难道姚曦淘汰了？
一方面，大家都为姚曦的名次感到疑惑不解。
但与此同时，更为霍晶晶的夺c而感到诧异不已。
霍晶晶混这个圈子有些时长，很多练习生都知道她。不上不下的公司，不上不下的水平，不上不下的长相。练起舞来比谁都狠，但偏偏长了一张性感大姐大的脸。不是不漂亮，但狭长但丹凤眼和略黑的肤色，确实与国内女团的主流审美不符合。因此，谁都当她是陪衬，没人把她看在眼里。连她自己，甚至都有点心态不平衡。
这次被公司送来参加选秀，也并不是抱着成团出道的希望，而是希望她能够积攒一点人气，以后好去拍戏跑通告圈钱。
因为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所以节目组这次公布的名次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黑幕。况且就算是黑幕操作，也不可能让霍晶晶这么一个小公司出来，看起来没有多大市场潜力的“老人”当第一名。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成绩是彻底真实的了。
念出这个结果，不仅是台下所有的练习生目瞪口呆。就连一些事先不知情的在场工作人员，都诧异地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每次这种成团选秀节目几轮下来名次会大换血，但像霍晶晶这种根本不被考虑在出道位范围内，却莫名杀出的黑马，倒真是令人吃惊。
霍晶晶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却又让她怀疑是梦。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仿佛只有梦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忽然有一天，梦境也会成真。
她一个性格泼辣惯了的女孩，这时候忽然矜持了起来。站在原地捂着嘴不断地吸气又呼气，仿佛要啜泣出声，却又生生憋了回去。在阮秋月的指示下战战兢兢径直走上了舞台中央，颤颤悠悠的手握住话筒还差点把它掉下去，讲话的时候牙齿几乎磕在麦克风上打颤颤：
“我……我几乎以为自己可能要一轮游了。”一句话出口，眼泪如同泄了堤的洪流，再也控制不住。
她大约哭了半分钟，才又勉强止住了说道：“我以为自己一轮游，或者苟到二轮，但也是极不起眼地在角落里生存的。不会有人喜欢也不太会有人讨厌，存在和不存在一样，出现宛如背景版一样。我其实出道已经很久了，久到我自己根本不敢数到底有多久。因为我不数，我就可以假装感觉不到，我依然可以像最初一样，做着一个努力的美好的梦。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我今天，居然可以在这么大的一个节目上，拿到一个观众投出来的c位。你们确定这个投票结果是真的，不是在骗我吗？”说着，她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阮秋月。
阮秋月朝她笃定地摇了摇头，全场哄笑。
霍晶晶继续发言，并拍了拍胸脯，一副有惊无险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我……真的……”
她又低头极不情愿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倔强地抬头，湿漉漉的丹凤眼里似乎凝着一股子光芒。然后朝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我真的太太太感谢这个了。感谢每一个给我投票的人，更感谢这个世界，感谢命运，更感谢这一路遇到的每一个人。感谢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帮我见证了一件事情，努力……”
她说到努力这两个字的时候，鼻子又是一酸：“努力真的是有用的啊！”
当晚，霍晶晶的这句【努力真的是有用的啊】登上了热搜头条。
节目组并没有帮她买热搜，公司也没有帮她宣传经营。只是这么一句历经千难万险后，酸着鼻子哽咽着出声的一句话，道尽了太多人心中的月亮与六便士。
有一个知名大v是这样评价霍晶晶的：“有人说，女团是帮人造梦的，她们光鲜美丽毫无瑕疵，仿佛是上帝之手缔造出的完美瓷娃娃，满足每一个人最美好的期许与梦想。但在这个时代，我们需要的真的是那一个个精雕细琢的玩偶一样的娃娃吗？不，千篇一律的样板间只会让人感觉高高在上，视觉疲劳。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造梦者，是一个或许困顿如你我，却能披荆斩棘不断坚持的女孩。她站在那里，或许审美不够主流、举止不够标准，举手投足还隐隐透出一股世故与不耐。但她热情而真实，敢爱敢恨却恰到好处，像一股扑面而来的清风。她的存在就是要你知道，只要你坚持做自己，只要你坚持做梦，总有一天，路会走到尽头，光会穿过悬崖的缝隙照进你的生命里……霍晶晶就是这样的女孩”。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下，霍晶晶居然就这样小火了一把。可能是因为花絮里她愤怒又倔强的眼神，也可能是因为比赛里某个回眸某个微笑。有人甚至从b站上翻出了她早年上一个三流综艺的通告，为了赢得游戏而硬生生地边转呼啦圈边吃掉了五桶泡面，又搞笑又拼命的场面。
总之，她骨子里那份韧劲儿以及世故的凶劲儿，似乎戳到了观众心里。
但是与之相对应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台下的姚曦。
比赛就是这样，有人收获灯光与掌声，有人呆在角落里落寞无奈。
望着台上激动得几度流泪的霍晶晶，姚曦诚挚地与大家一起鼓掌。只是，当掌声停止，双手落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到双肩和胸口都空落落的。仿佛全世界的灯全部都熄灭了，
一旁的杨初雪想上前去安慰点什么，但犹豫再三终究欲言又止。
这种时候，可能再怎么安慰都没用吧。
难道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传说中都一轮游？
虽然说比赛有输有赢，虽然说像她这样都女孩全中国有千千万，凭什么她能在100个女孩里脱颖而出，赢得观众的青睐。
但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霍晶晶有她的不甘心与肯付出，可她姚曦也有自己的不甘心和肯付出。
那一刻，姚曦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态崩了。不是山崩地裂“啪
”地一声嘣坏掉，只是“稀里哗啦”静悄悄地碎了个稀巴烂。
不仅是为今后的生计而担忧烦恼，她有正在上学的弟弟和需要照顾的妈妈；更是因为，她忽然间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节目这件事情，她发现她享受着台下默默的付出，以及台上努力地发光的过程，这件事情照亮了她早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心。
可是现在……难道她真的要被淘汰了吗？
前50名的练习生发言之后，最具有悬念的51—60名练习生名单开始公布。
姚曦只觉得那一瞬间脑子嗡嗡的。既情绪低落到极点，但不管怎样，她都守着一丝自己能进的希望。
哪怕只是踩着最后一名的分数线，进了第二轮，她也是有逆风翻盘的希望的呀。
再次攥紧了拳头，姚曦发现自己手心里腻着的汗比刚才杨初雪的还要多，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原来人都是会慌会怕的啊，之前是自己高估自己了。
阮秋月开始念那一串名单。
明明只是短短的十个名字的名单，但听在姚曦耳朵里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每个名字的念出，就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在她的心脏最柔软处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又痛又麻。
第51名，第52名，第53名，……
姚曦的心越来越凉，她恨不能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好让时光保持凝滞，但又隐隐地对下一秒钟充满着一丝期待。
或许，下一刻奇迹就出现了呢！
“第57名，姚曦！”阮秋月用略快的语速平稳地念过了姚曦的名字，与前一个人和后一个人的口吻几乎没有一丝的不同。因为节目时间限制，名单念到这里时已经来不及再有什么情绪的铺垫或者戏剧冲突的制造了。
虽然台下听见首a成员姚曦居然只有57名时暗暗唏嘘了片刻，但这种情况在前几季早就屡见不鲜了。相比于霍晶晶的第一名，姚曦这个57名已经没有了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点。
只有姚曦和她的朋友们，为她能够留下而暗暗庆幸一下。
只是……她为什么排名这么靠后呢？
按道理说，姚曦好歹是首a成员，既有节目组与广告商合作的mv短片投放加成，同时，她的初舞台表现应该也是可圈可点的啊。
直到晚上回到宿舍，姚曦她们才在微博上发现了原因。
杨初雪一边刷饭圈评论，一边愤愤不平道：“这说的什么啊都是，一看就是她们公司花钱买的水军，偏偏这群人还真相信了！真是无可救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