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未知处,主宰身影纠缠闪灭,碰撞之间竟开辟出了一条条波光粼粼的长河奔涌,支流无数,浮现了无数纪元。
伴着祂们的杀念与争斗,无形涟漪扩散,那一个个纪元又化成流血的世界,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尸骨,万事万物都走向寂灭,连无尽遥远的历史长河都掀起浪涛,衍生全新的支流。
若非这片战场脱离三界之外,诸天万界都将会被撕裂,无数的纪元历史都将被击毁,一切推倒又重来。
“腐朽历史中的老家伙,真以为归来还能统御天下吗,早已不是你们的时代了,而今的万族,强者并不比你们少!”
“乌合之众,抱团取暖的囚徒罢了,昔年不过是我等的奴隶,也想翻身!”
祂们交战永恒未知处,厮杀无限分裂的未来走向中,才没有波及无穷的天地。
在这里,处处充满了毁灭坍缩形成的混洞,比之万界都要庞大,互相靠近,彼此吞噬,不断壮大,衍生一条条走向寂灭的时间线,恢弘又恐怖,皆是余波所造就。
咚!
也就在此时,一阵巨响迸发,有莫名的漩涡浮现,鲸吞所有。
那是轮回的实质显化,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浩瀚,在其中,连‘起源’与‘真实’都仿佛坠落往下,分崩离析,落入万劫中。
周围的喧嚣与混乱的气息诡异消失,安静平和得像是月华清照的夜晚。
“何人?!”
争斗中的主宰们皆有感回眸,看到了一位身着赤金衮袍,头戴冕旒帝冠的男子,祂雄伟的身躯挡住了风雨,挡住了所有的纷乱。
“天留一线生机,本皇来取。”
一瞬间,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在所有人心中,撼动了波澜不惊的念头海洋,颤栗了万灵。
在那神音中,一只覆盖古今来未来苍天的手掌浮现,笼罩了附近的身影,让祂们渺小得如同尘埃。
而这只手掌不知何时探出,散发的概念之音震耳欲聋,无量涟漪爆发,刺目的神光撕裂了永恒,更有沉重的轮回漩涡垂落,一路横压岁月,跨过时光海,扫平所有阻挡,压盖当世。
在这可怕的行进轨迹下,古今历史时空不连续了,彻底崩断!
“昱皇!”
诸强低喝,洞悉了来人身份,惊怒不已。
祂竟如此霸道,只手遮天,压盖诸主宰,继位皇道大统后实力大增不成?
凝固的节点中,一幅幅图录颤动,被特殊波动所牵引,像是要一齐没入那巨大的掌中般,让众人变色。
“哼,你人族占据祖界,已是得了大好处,有印记在身,还同我们来争这烙印做什么,太过贪心了。”
冥族主宰正被覆盖掌中,冷哼一声抓住了身前的图录,一点眉心,赫然飞出一口棺柩,通体以石质,棺盖上更有一十二根香烛鼎立,并不燃烧却依旧有青烟环绕。
棺柩猛砸而下,不像是什么葬着什么的场所,反倒像是可怕的战争堡垒,十二股青烟起伏间天地万物生了又灭,灭了又生,总是无法形成稳定的形态。
“与你何干。”
李昱漠然回应,掌指猛地攥起,根本无视那砸落的棺柩,将之联通一齐碾压,像是要握成齑粉。
轰隆!无尽劫光纵横,伴着团团激荡的轮回漩涡,将那青烟就扯得虚淡不定,万物生灭如何在轮回中都没有意义,都无法影响,甚至被包容化为了万劫中的过度状态。
“一家独大,不好。”
此际,未来走向中,亦有异族主宰出手了,猛然扰乱向这片历史,只余无穷无尽的混乱,而混乱则透着凝固,因为已然达到了顶峰,至乱则静,永恒不变的寂静。
下一刻,三股主宰级波动迸发,化为了旷古绝伦的大爆炸,肆虐永恒未知处。
未来走向都因此而扭曲,坍缩了成千上万条,内里的诸天万界溃灭殆尽,全都被打成烟尘。
另一边,天庭与地府也注意到了异样,有人手分出前来干扰,以报先前的仇怨。
木公挥发阳和神曦,身后升起了一轮金光灿灿的日冕,映照向下方,要驱散种种混乱。
罗浮鬼帝亦至,踏着古老的冥山降临,目光冷冽,昱皇已然成为了从古至今冥府最大的敌人,痛恨无比。
而在争夺的中心处,那只大手猛地坍缩,化作无尽的变革风暴冲起,激变无处不在,旧有腐朽被取缔,新生的赤色大旗压崩时光海,没有什么可以抵挡。
李昱一手抓向画卷,一手摇动龙汉大旗,直接打向了跌落的冥主,其身形稳住,放大棺柩在身前抵挡,就连那一十二口香烛都燃烧了起来,呈现出倍增的异力。
然而,砰的一声,那根恐怖而沉重的棺柩直接被裹挟无量劫力的大旗震断,棺盖当场飞起接着又爆碎了,十二根香烛全部倒卷,插入冥族主宰的身体中,黑色血液飞溅,无垠的混沌古地被毁。
唰!旗帜猛力一抖扬起,伟力不减,反而越发的盛烈,尖端如矛般继续向前贯穿,万劫交替起伏,已经没入冥主的身体中。
“无相第四步,也不该有如此异力!”
冥主吃惊,滚滚阴气与死意被打散,一手抓住那杆大旗,蒸腾起灼烧般的青烟,脚下亦不断倒退,无数纪元闪灭,祂何其强大,为冥界葬土无数尸体中诞生的璀璨者。
虽未达到第四步,可也离得极近,可是现在一击横天,却被昱皇轻松将其兵器打崩,棺材炸碎,己身都负伤!
这份实力,似乎壮大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程度。
与此同时,木公的拳光凝聚万物阳气,趁着这乱战的同时轰杀过来,将时光海都震到碎裂,全部倒卷吸纳到了极阳一点中,灼烧时空与历史。
轰隆!
一道道众生劫光从天而降,霸道绝伦,仿佛诸界破灭之首,直接打在了刚延展至面前的纯阳拳印之上,将它打得寸寸崩解!
“倒是险些忘了你勾陈与紫微的权柄!”
木公主动散去拳光,双臂交叉,爆发无量纯阳火光,古老的权柄与概念沸腾,抵抗着那不断汹涌拍击而来的劫光。
“两人,便想阻我,太高看自己了。”
李昱轻描淡写的逼近,手中大旗顶着冥主,另一手却是抽出了诸天刀,羽化飞升之光普照古今,噗的一声将木公抵挡的两条手臂生生绞碎了,直接被砍的倒飞出去。
“如此实力,要逼近二祖了不成。”
祂连连倒退,撞碎了支流诸天,自归来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吃力,露出震惊的神色。
轰!
大旗遮天蔽日,李昱顺势递进,无量劫光喷薄,勾动量劫大势轰砸在冥主身上,让他直接炸开了,将万古时空都打崩!
漫天都是血,到处都是残骨,充满死寂的力量崩散,刺目的光芒将古今未来切割成一段又一段,自古史的源头,从当世的立身根基处,呈环状涟漪扩散而出,如大劫降临。
罗浮鬼帝后退,目光闪烁,在方才的关头祂竟没有上前,感受到了莫名的心悸,只有木公参与,双臂都被斩爆。
“恐怕需得中央鬼帝出手才可了,难有人可制衡。
但,也正因如此,祂才难有所得,万族内部也会掣肘,不愿见一家独大,人族有恙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祂幽幽而隐,周身冥狱扩张,笼罩向另一部分图录所在地,与其他生灵争夺到了一起。
“若让你得了手,岂不是太快意。”
遥远之地,南极长生大帝并指一划,九霄神雷齐动,在权柄的操纵下狂暴无边,轰穿了万古时空。
那一道道雷光中,更有万物生发之枢机,祸福光景呈现其中,玄奥非常。
“得手与否,你们还阻不得。”
李昱一手抓住散落的图录,露出淡淡笑意,抬脚一踏便见万古千秋裂变,冲荡开芸芸劫波,五彩斑斓,绚丽刺目,与那狂雷对轰到了一起。
轰隆!登时间,绵延诸天万界的劫海都翻涌了起来,好似被调动,卷起暗紫狂澜就压盖了过来。
只见无穷伟力沸腾,两股第四步主宰伟力将那里打的万物归为原初,开天辟地后,大繁盛,接着又走向大毁灭,一刹那,便仿佛经历了数不清的纪元。
到了现在,前后数位主宰交替轮换,也未能阻止那只抓住图录的大手,自分裂的诸多中占据了一份。
妖界主宰目光闪动,暗自惊诧于昱皇实力蜕变的强大,竟然连击诸强,让冥主与木公双双负伤,举手投足间硬撼南极长生大帝与其他主宰,生生夺下一副图录。
其他人也有所忌惮,不愿过多纠缠,既然对方已经入手,那便不好扰乱,若是其继续争夺,那多半免不得血战。
“打吧,争吧,乱作一团,待到你们欢天喜地迎回族中去,那才是大幕的开端。”
李昱一手抓住图录,面上的笑容愈发幽深。
此物,的确可抗击劫气,但却将招致更为可怕的事物,不,是觉醒与开悟的神圣洗礼。
望着这些人猛力争夺,大战连天,血光都在飞溅,祂心中愈发愉悦,享受在其中。
不知祂们得知背后真相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心情?
莫名的,邪魔族主宰一颤,心中发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般忍不住四下张望。
冥冥中,像是有一个比祂更混乱与邪异的存在露出了獠牙,在阴暗中冷笑,欣赏着染血的一幕幕。
“会有这样的存在吗?”
祂禁不住扪心自问,却越发觉得寒意罩体,没有再触及,而是全力争抢着附近的一副图录。
李昱目光冷幽幽,在场中扫视而过,并不像要收手的模样,在众人之间盘桓个不停,最终停留在了冥府与天庭的身上。
轰隆!
祂倏然出手,赤潮将断裂的古今时空填满了,无处不在,自古史到现世,鲜红灿烂一片,镇压向南极长生大帝,生生将其握住图录的手给震开了。
“昱皇!你得其一还不满足,是想招致众人围杀吗!”
四御之南生怒,手中狂雷化成罗网扩张而出,蔓延向过去节点,要将那图录抽调回来。
然而,那赤潮汹涌扩张,不断与雷光对撞,寸寸跌宕,寸寸消弭。
“错,我非是争抢;而是不让你得!
你,又能如何?”
李昱嘲笑,根本不去摘那图录,只单单阻止长生大帝,眼见那图录落向远方,竟被泰坦族主宰所得,一众强者不由意外。
还能这么捡漏的?
“胡闹,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平白让人得利!”
长生大帝目光泛蓝紫之光,觉得很荒谬。
起源主宰,哪个不是俯瞰大纪更迭,行走在了无尽未来的走向中,怎会出现如此意气用事之辈?八壹中文網
“没有意义,但本皇就是看你不顺,干预之,你又能如何!”
李昱不屑,祂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图录都是祂创造的,谁能得利大过祂?
其他主宰都有些无言了,所幸方才没有选择干预昱皇争抢图录,否则现在被阻挠的也少不了自己。
“好好好,我看你人族是否能在量劫中安然无恙!
莫要下个纪元还未到来,就葬送在了祖界中,成了劫海中的烟尘!”
南极长生大帝大袖一甩,直接赶向另一副图录所在之处,眼下同昱皇相争没有好处,就是大战也很麻烦,同为第四步,欲要分出胜负可不容易。
轰!玉如意悍然打落,直接将天一主宰击退,血光在雷芒中绽放。
“怎么又是我?”
祂有些郁闷,当初与长生交手的也是祂,妖主没怎么遭灾,反倒是祂频频被大术针对,而今来争抢图录亦是,总莫名遇上难缠的主。
天一谓象,祂应当是最占据时机与好处的人才是。
另一边,罗浮鬼帝与西方鬼帝生出心悸之感,暗道不妙,急匆匆避开,之间原本立身处赫然开裂,被一道羽化飞仙般的刀光劈裂,碎灭十方。
远处,昱皇正笑吟吟望来,让祂们心中一沉,天庭被扰,冥土显然也好不了。
嗡隆隆!
史无前例的大混战爆发了,主宰级波动浩荡起源之地,让一切都要崩塌了,诸天万界的生灵却感知不到,也无法知悉无形的争斗中他们的经历究竟被重塑了多少次。
场中,只有李昱最轻松写意,夺得了一副图录,四处扰乱,时而干预长生大帝,金母木公,时而混淆三位鬼帝,让图录频频离祂们远去。
一时间,四下都响起了怒吼声,此起彼伏,悠扬接替。
“昱皇,可恨呐!”
祂们怒,却无可奈何,甚至不能去纠缠,那样反倒趁了祂的意。
只有捡漏的泰坦族主宰早早退去,置身事外,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唔,现在看来,祂更适合执掌混乱无序。”
邪魔主宰怪笑,觉得昱皇也是一个善于‘找乐子’的人物。
当然这份欢愉,大部分是建立在其他人的苦难上。
祂同样争抢到了一副图录,身后幽邃光轮一转便将对手定住,让其起源也陷入到了‘无序的纷争中’,实力很模糊,像是第三步,又像是更强,让人捉摸不透。
“呵呵,真是有趣的闹剧。
诸主宰共舞,拼得头破血流,只为取悦于我,真是感动。”
李昱负手而立,没有再干预搅闹,只是静静的观望,笑容愈发灿烂和善。
那一幅幅被得手的图录,就像是祂散播出去的种子,在万族与禁忌族群的悉心培育下,徐徐生根发芽,在旧有的腐朽之体上绽放,迎接新生与觉醒。
祂们出力,祂们争抢,祂们培育,祂们不断奉献与消耗,在培育出果实的那一刻,收割的人却不是祂们。
自始至终,那都是李昱的形状,外人只是被玩弄的接手者。
而祂们,却还在欢天喜地的将图录迎接回族群,奉若珍宝,以期能够缓解劫气,在这量劫中占据一席之地。
“真是,令人愉悦啊。”
李昱大笑,身形莫名坍缩扭曲,消失在了永恒未知处,回归祖界一百零八域。
可祂的目光,却始终不散,遥遥观望与欣赏。
轰隆隆!
到了最后,永恒未知地沸腾,出现撼动古史根源的力量,出现了影响现世能够存在与稳定的可怕光芒,一切都要毁灭了,万物都将回归原点。
剧烈的闪回与重塑中,诸天万界又恢复了平静,各族主宰皆离去,争抢到了数量不一的图录,皆是面露喜色,匆匆赶回了族群内。
“如此手段,难怪你连印记都愿意舍弃,的确所得更多。”
就连燧人氏也在感叹,莫名觉得昱皇有些黑,但看着祂肌体间缭绕的功德金光,似乎又不是那么的黑。
“到了这一级数,无人会相信外人诉说的,祂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亲手触碰到的。
那么,便如祂们所愿;可从未有人逼迫过,都是自己的选择,呵呵呵。”
李昱和善一笑,祂可向来都是不主动,不强迫,不拒绝,怪不了祂。
而手中那副图录亦是铺展而开,悬浮在了一百零八域的上空,让外界皆可感知瞥见。
“天,黑了啊。”
燧人氏慨叹,这样一代人皇,还真是不同,也许将缔造一段不同的辉煌历史。
封禅台上,李昱静默不语,只是遥望着不断分裂的未来走向,烙印随着分裂而涌现,源源不绝。
不见黑夜,又如何得见黎明曙光?
那高悬的赤日,向来是自暗沉中升起,这是必然。
诸世之外,天界神殿内,南极长生大帝抖手一甩,出现了三幅图录,都是祂争抢过来的,上面还沾染着主宰之血,可见厮杀之猛烈。
“呵呵,有此图录,量劫也可抵御一二,人族只有一张,我看他们能顽抗到几时。”
长生冷笑,细细检验了一番未曾发现问题便将之催动开来,笼罩天界各方。
唰!
霎时间,漫天劫海奔流,一道道波涛全都被吸起,灌注到图录中,而后反哺化为了精纯的‘灵性物质’,让这天地愈发明艳,道痕愈发清晰,在无形的改善环境。
“果然有效,那扇石门的传言不假啊,吾等可趁机在量劫中扩张,去收复河山!”
金母木公颔首,图录有效,那便是好事,不枉祂们经历了一场厮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而今,再看向祖界中那一张孤零零的图录,几位神主都不禁幸灾乐祸起来,认为人族将要吃亏,报应来了。
加上冥土得手的三张,他们足有六张!
六张图录!人族怎么比?昱皇怎么比?
一张,区区一张!
祂们知道,祂们其实已经赢了,无形之中赢了太多,足足是六倍!
如此一看,诸鬼神仿佛已经见到了那劫海翻涌,量劫肆虐之时的模样,唯有祂们安然无恙,含笑观望着祖界人族的苦难。
而除却只得了一张的泰坦族与灵族外;其他冥族、妖族、宙光族等七族古界内,亦有一张张图录飞起笼罩,都为两张,一张护佑在内,一张抵御在外。
哗啦!
一时间,骇浪重重卷动,劫气翻涌喷薄,都被吸纳吞吐,一一化入图录中,帮助各大族界稳固了下来。
这也让其他大族与小族看到了希望,纷纷依附而至,环绕在了强族族界的周围,一同经受图录庇护。
在这量劫逐步降临之期,各族也好似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稳固了下来。
“石门之后,究竟是什么,能吞吐出如此针对劫气之物,必然两者有联系,都来自诸天外。”
“眼下,人族却成了最危急的节点,谁能想到呢?若无图录,恐怕趋势还不会如此。”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笑傲一时未必能笑到最后。”
各族内,皆有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在未来走向中观测遨游。
眼下,祖界反倒不怎么被关注了,万族觉得,只需等到大劫最猛烈之时,人族难熬,祂们便可顶着图录进入祖界,收割丰硕的果实。
而这一切,只需要静静的等待。
“赚了,都赚了,只有我亏啊。”
李昱含泪割韭菜,赢麻了。
周身黑漆漆一片,仿佛无底窟窿一般,要挖坑埋人,等着祂们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