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醉无欲皱了皱眉,骂道:“有猫腻!”
“此人没有气息!”断剑看了一眼道。
“是啊,不仅没有气息,而且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死!”醉无欲说。
“死人的手指头是不可能动的,他的手指头在动,而且……”
断剑越说越可怖。
醉无欲翻了个白眼,咬着小碎牙道:“怕丫个祖师爷,老子当年在北地军中,尸山血海都出来了,活人死人我都杀过,进去看看!”
说着,醉无欲一手将那牢门锁链给拉开。
这间牢房的锁也没有被锁住。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醉无欲嘴唇动了动,疑惑道:“难不成御魔司有人投敌叛变,将这些犯人都放出来了?”
嘶了一声。
醉无欲眼眶瞪大。
“惨了,老子知道为何这地方这么古怪了,有人想害柳絮!”
断剑不解问:“欲郎,你是说,这些人放出我们来,是为了陷害御魔司掌牌千户柳絮?”
“对,而且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柳絮这是玩忽职守,擅离职位,往小了说,他这也有渎职之罪,皇宫那些小人抓住了他的把柄,怕是要好好给他穿小鞋!”
“啊?”
断剑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但是仓促之间,两人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害了柳絮,也就等于能够掌控御魔司,这御魔司的掌牌千户,一向是个棘手的位置,不是任何人都能安稳的坐在上头的,我看,恐怕要出大事了。”
醉无欲深吸一口气。
“宫里那些阉党和门阀世家斗来斗去,天子又深居禁宫,很长时间不上朝了,现在掌控内宫的是高小吏那个阉人,掌控朝局的,是司马家的那个大胡子,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各处掌军,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北地掌军高玄机……他祖师爷的,气死大爷了!”
咬牙切齿,醉无欲浑身上下的骨骼竟也嘎吱嘎吱作响。
“高玄机,难道他和欲郎你们有什么冲突?”断剑凝眸问。
醉无欲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着急地在原地转圈:“是的,当年那高玄机和高小吏连两兄弟,本来是东北白圣山的高丽奴,被高丽国的人牙子贩卖至白圣山,将军前去东北平白莲贼,将他们兄弟救回,阉割后送到宫里当太监,这大高小高,肯定恨将军入骨!”
“原来如此……”断剑还是有些不解,疑惑问:“原来,他们是被将军所阉。”脸颊有些红,断剑还是皱着眉:“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感谢将军才是啊?”
“毕竟,将军送他们一场富贵,如今二高兄弟已经成了大周最有权势的两兄弟,大周开国二百多年,位极人臣,登殿列阁掌军的太监又有几个?”
醉无欲撇嘴:“断剑你小子嗜好独特,没有其他爱好,你可知道他们两个是男儿身,被断了命根子,能不恨将军么?若是他们二人无权无势那还好,如今他们两个人位极人臣,权势滔天,想法自然就不一样了,太监都是根骨不全之人,心思和常人不同,得势之后必有异心。”
“这,欲郎你是否太过武断了?”
“武断?哼,古人诚不我欺,他们这会儿还没有真正的等极,你看那个高玄机,八柄飞刀,御刀出神入化,武功登峰造极,差不多已经摸到了凡俗刀法的桎梏,再进一步就要冲击圣境了,而且这人为人阴晴不定,性格乖张,但掌军有一套,他这是在模仿将军的老路,想要做第二个将军。”
“他这般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好处大概就是成为天子最器重的那柄刀吧,对当今天子来说,一个太监远比将军要放心许多……”说道当今天子,醉无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你再看看他弟弟,小高高小吏,号称千岁爷,天子第一宠,内宫大小事务,大多都要经过这高小吏之手,我听说后宫那些贵妃皇妃,想要侍寝都需要提前给高小吏打点打点,内宫有一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的大太监太过恐怖,他二人一内一外,想要辅佐谁做点事情,那真是易如反掌!”
“这么说来,似乎的确很危险,这二人如果有凡心,大周将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断剑明白过来之后,忧心忡忡地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还好他两人都是太监,还有如今丞相司马曹植带着一帮文人和门阀世家跟他们斗,不然早晚会被这二高搞出大事来。”
“可是,司马曹植这老头子私心太重,一心只想给司马家捞功名,其他那些门阀世家也是各自为战,我看这次御酒案就跟二高有关!”
醉无欲咬牙骂道。
“这可不好说,若是人人都能猜到凶手是谁,凶手岂不是怎么也逃不过抓捕了?娘亲常常教导我说,凡事都有两面,若是欲郎你认定二高就是凶手,说不准恰好落入了他人的下怀,背后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势力,岂非等闲之辈,我娘亲在第一楼隐居多年,很久都没出来过了,都被惊了出来,想来那背后的人比二高还厉害些。”
断剑徐徐说道,他说的不紧不慢,反倒是让醉无欲安静了下来。
是啊,人人都知道二高权势滔天,天子岂能不知道?当今天子可能是大周二百多年来最聪明的皇帝了,深谙帝王心术,不然大周这么多年来明潮暗流涌动,他何以安坐高阁?
若是二高有异动,天子必定第一个知晓。
到底是谁呢?
醉无欲抓挠脑袋,他怎么越想,越觉得谁都有可能,这事情甚至有可能是司马曹植那个老家伙搞出来的,司马曹植乃是当今丞相,大周文坛圣人,推崇法家,在大周寒门士子心目中极有地位。
不过,这老头儿心思古怪,脑中容不得其他家,总想着罢黜百家,独尊法道。
按照他的说法,王道天,法道地,除了天子之外,法道便是最大的,如今门阀世家之所以这么猖獗就是因为不尊法,条陈天子请天子严苛刑法,还列了个百罪书,将天下的大门阀世家骂了个遍,说他们都是不尊王法的猖逆。
就连司马曹植的本家司马氏都被骂了个狗头淋血。
当年将军因为性子直,和这老头多有顶撞,这老家伙很记仇,说将军有反心,要不是他一直在朝中压着,将军早就开牙建府,成就不朽功勋了,现如今这些浮屠老卒也不至于这么惨淡,犹如散沙。
难道说,和司马家这老家伙也有关联?
醉无欲越想越是害怕,细思极恐,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