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空气的热流令人烦躁却又慵懒,满大街的人都在抱怨这个久不逢雨的天气。垂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像吃了爆筋丸似的,拉仇恨般地烤着大街上晃来晃去的人肉,好像它手里正揣着一把孜然,随时等着将人烤熟,洒上孜然,好饱餐一顿。与这燥热的大街相比,有一个住处却显得清凉而又安静。
“喃喃……”一个躺在床上的女子挠了挠大腿,嘴里吐着含糊不清的梦语,又挠了挠痒的脸颊,却被一阵刺痛惊醒。
“我靠!”女子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稻草,有些气愤地将其甩到一旁,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刚刚的气氛即刻化成了气馁。“都已经第三天了,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在这破牢房里到什么时候?”女子有力无气地大喊了一声,空荡荡的牢房里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呜……”见无人应答,女子嘟着嘴又置气般地躺回满是稻草的床上,看着从牢房墙壁上的小窗里透进来的太阳光,心想此时外面必定是烈日炎炎,这冰冷的牢房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只是三天没洗澡,身上难受得紧。“我柯雷伊到底是有多倒霉,这变的也太快了,坐火箭都没这么快!我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居然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人贩子关在这破牢房里……”
柯雷伊越想越觉得离谱,又越想越只能接受,这么刺激的穿越,自己一定是踩了八辈子的狗屎才修来的!
“喵……”一只白色的小猫突然窜到柯雷伊的怀中,黑溜溜的眼睛像两个纯净的黑洞,虽然深不见底,却令人觉得清澈,柯雷伊能在它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有没有变了样子,只是她能看到的一直都是模糊的影子。
喵咪在她身上不停地走着,鼻子也不停地嗅着,柯雷伊被它弄得很不舒服,伸手将它赶了下去:“可乐,你有完没完,想给我找虱子还是怎么地?”
“喵……”可乐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惹得柯雷伊一脚把它踹下床:“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么?你有本事带我来,怎么就没本事带我回去?就算不带我回去,让我离开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也是好的啊,我都三天没洗澡了,自己闻着这味儿都嫌恶心……”
柯雷伊开启了长舌妇模式,这时候也只有骂这只蠢猫才能让她舒服一点。与可乐的相识是一次偶然,后来柯雷伊觉得这便是缘分,因为他们之间的沟通并无障碍,可乐能听懂她说话,而她也能懂可乐的语言。曾有一段时间,柯雷伊为这件事沾沾自喜了很久,以为自己是得到了某种特异功能。
“你能不能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可乐拉拢着脑袋听她唠叨,不厌其烦地反驳了一句。自从这个女人来到这里,每当心情不美丽都时候,都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认定是因为它才来到这个陌生点地方。
可乐见她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便扭着屁股慢悠悠地走到墙角,嘴里叼来一小包东西,放在柯雷伊身旁。
“这又是什么?”柯雷伊看了看可乐,以为又是它从外面叼回来的糖果之类,哄她开心的玩意儿,打开却见是一层白布精心裹着的。
可乐回应了一声,示意她打开。
“嗯?簪子?”柯雷伊很是讶异,不知可乐是从何处弄来的东西,虽然她不懂什么古玩珍品,但直觉告诉她这精致的簪不是凡品。簪通身黄金,形似火鸟凤凰,放在手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你从哪儿弄来的?”可乐是和她一起穿越过来的,他们刚到这个地方的第二天就被关入大牢,可乐身轻敏捷,这大牢自然是关不住它,这三天它没少从外面给柯雷伊带回好吃的。
“呜……”可乐侧了侧脑袋,没说话,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柯雷伊。
这个“无辜”的表情柯雷伊见过很多次,这种“无辜”,就是“就不告诉你”。
柯雷伊见状,也懒得再问,独自拿着簪走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我以前虽然也过过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这么漂亮的簪子在阳光下闪耀的模样我还没见过。”女人可能真的天生对金银珠宝毫无抵抗力,尤其是像柯雷伊这种财迷,见到宝贝眼睛亮得光芒万丈。
结果没有令柯雷伊失望,阳光下的簪子被照射出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活像一只欲欲起飞的火凤凰,尤其是凤凰眼睛那一处,似乎透着一层白光,仔细看时会有些刺目。
如此炫目的簪,且先不说它多贵重,就凭它阳光下的光芒,柯雷伊就已经爱不释手,对着阳光上下左右细细地看了个遍,在牢房闷出的怨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每日给她一个宝物,只怕她愿将这牢房坐穿!
“喵……”正当她沉浸在簪的光芒中时,可乐冷不丁地叫了一声,提醒她有人过来了。
柯雷伊急忙将簪收入袖中,若是让那些衙役看到,不抢了去才怪。
两名腰间佩刀的衙役形色懒散地走了过来,昂起头粗声问道:“你就是拐骗小孩被抓进来的柯雷伊?”
这几日牢房里的伙食已经让柯雷伊憋了一肚子火,人贩子这事不提还好,一提便让她瞪圆了双目,咬牙切齿地反问:“姑奶奶是柯雷伊没错,但我说过了我没有拐骗小孩,是那个小屁孩非要跟着我的!再说你们只抓人不开堂公审又算是个怎么回事?……”
“你可以走了!”衙役不耐烦地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质问,冷声说道。
食指指着衙役的柯雷伊本想唠叨个够,解解这几日的闷气,听得此话,她紧了紧眉头,不可置信:“你说啥?”
“你可以走了!一天三餐抱怨我们伙食不好还吃两人份,你想继续待着我们还不乐意呢!”个高的衙役斜着眼,说话中还上下将眼前啰嗦的女人打量了一遍,看她吃的不少,该长的肉也没见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