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家乡名字都忘了?”仇刃听完,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傻?”
“大夫说我傻过,忘了一些事情。”柯雷伊顺着说了下去,来到安岩城并没有多久,若是对这里都熟悉了还能随便说一个地处偏远的地方,但目前她也不敢随便捏造出一个地名儿,太容易被拆穿。
“你真傻啊?”仇刃呵呵一笑,“难怪会对着一只猫自言自语,不过那只猫也挺厉害的,居然能进得这天牢。”
天牢是关押重型犯的地方,为了防止犯人与外界互通消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起可乐,柯雷伊又觉得郁闷,靠着铁栏不再说话,仇刃跟她说了一会儿话,见没反应,仔细一看,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凌晨时分,夜黑风高,一座小岛四处环海,岛上火星点点,将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列队站立,虽然一夜未眠,一个个却目光有神,精神抖擞。
站在高处的男人,黑色的背影笔挺得像一杆枪,他背着手,夜风吹动丝,衣角扬动。
“主上,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恭敬地报告。
男人转过身,上扬的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看着自己精心培育多年的部队,满意地笑了笑。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曾经帮助过柯雷伊的羽尘,那个声音好听得令人心跳的男人。
“安叔,成败在此一举,我羽族能否立足于世,全靠这最后的一把钥匙了!出吧!”羽尘狭长的双眼微眯,带着磁性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羽尘正是当年在屠山争夺火灵冰的帮派之一的羽族领,此人并非柯雷伊看到的那般温文尔雅,他性情多变,心狠手辣,行事作风怪异得令人琢磨不透,能放过自己的敌人,也能将无辜的人碎尸万段。
羽族在羽尘的统领下,规模迅崛起,直逼当时横霸一世的蟒族,本来邪魔歪道与人类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两族之争殃及百姓,正义之士开始参与抗争,以持有火灵冰的宫家为主,听宫家号令,斩邪魔与利剑之下,怎奈宫家出了个逆**铭傲,为私心被人利用,引了屠山之战。
“主上放心,我们必定会先找到宫赤灵,拿到赤灵符,开启宫府的大门,助主上成就大业!”被称为安叔的是羽尘的得力助手羽安,能力非凡,对他也是忠心耿耿。
“去吧。”羽尘没有多说话,待他们都乘船出之后,他也化成一道红光,瞬间消失。
“现在在找宫赤灵的人一定很多,安岩城虽然不小,但也不大,此番过去,应该能再见她一面。”想着那个抱着一只病猫的刀疤女子,羽尘会心一笑,这一次过去,无论如何也要看看她。
那日短暂相逢,匆匆一别,居然让他念念不忘。
与此同时,一个被黑雾笼罩的山头上,一群黑衣打扮的人也浩浩荡荡地下了山,目的与羽族一样,都是为了寻找宫赤灵。
这帮人,正是两大邪派之一——蟒族。
安岩城城西一处偏僻的湖泊中心,漂着一艘小船,无人掌舵,无人划桨,顺风飘荡着。
原本晴朗的夜空上,点点繁星瞬间被一片乌云遮住,空气里的风吹来了一股血腥味。
“他们出现了!”船舱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仙风道骨,一个白衣偏偏,正是无道与曹善明,无道看着夜空突变,面无表情地说道。
“总算是出现了!”曹善明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像是在喃喃自语。
“又是一场灾难。”无道叹了口气,看着曹善明:“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曹善明望着湖面,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背负使命,但我既然把她带了回来,就会尽己所能,代替她踩平所有荆棘。”
“她的记忆,终究会被唤醒,会变回宫赤灵,火灵冰虽能掌控天下生死,但它是仙物,具有灵性,宫家世代守护它,它与宫家之间必定有感应,只有宫家人才能完美地与它结合,否则极容易会被它反噬,走火入魔,轻则堕入魔道,重则死无全尸……”
“师父,您错了,是轻则死无全尸,重则堕入魔道!若我的死能摧毁两大邪派力量,换来一世安宁,也是值了!但倘若我控制不住火灵冰……我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堕入魔道,残害苍生,也请师父帮我,真有那一日,赐我一死!”曹善明打断无道的话,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着,像是一个誓言。
“善明,你后悔让她回来了?”无道问。
“至少到现在我还没后悔,也不希望自己有后悔的时候。”曹善明喉结动了动,“她只要帮助我醒过来就好,等她什么都记起来的时候,希望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无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可以借助赤灵符的力量让你提前七日醒来。”
曹善明虽然早就知道他会答应,但还是哽咽了:“多谢师父,徒儿不孝……”
“莫要多说,为师志在四海,不需要你在身边尽孝……”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道急忙止住,自己的徒弟,自己最是了解。
曹善明低下头,不再说话,沉默的湖泊上,漂着黑压压的云层,让人压抑不止,干燥了大半月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
东流巷,一站莲花灯在风雨中摇曳,这一夜,好像谁都没闲着。
风铃站在大厅中,敞着门,风雨飘了进来,她身旁站着一个大汉,魁梧的身材除了苍灵还有谁?
“都出来了!”苍岭望着天空,冷冷一笑。
“这下可就热闹了!”风铃往门口走了几步,伸手感应着雨丝的温度,“又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害怕。”苍灵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害怕得要死。”
“你怕什么?”风铃瞪了瞪他,嘲讽了一句:“白长这么大个了。”
苍灵冷哼一声,不接话,她总是这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要不是她打起架来一直那么风风火火不要命地拼,自己至于这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