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眨眨眼，就这么看着顾谨之。
顾谨之沉默片刻，菲薄的唇张合，吐出两个字，“白曜。”
“……”
白曜？
施杳杳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她制作果茶的时候，厨房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白曜了。
可是白曜就算是知道她在果茶里面放了东西，顾谨之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谨之单看施杳杳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施杳杳在想些什么，他喝了一口果茶，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挣扎了几秒钟，还是决定跟施杳杳坦白从宽。
他轻咳一声，耳根爬上不自然的红，他解释，“白曜是我的精神体。”
想到白曜在她面前的状况，这个事实，顾谨之多少是有些难以启齿。
施杳杳：“……”
白曜竟然是顾谨之的精神体？
这是施杳杳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顾谨之知道她在果茶里放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果茶里面加的东西，比你在我饭菜里面加的东西还要厉害是不是？”顾谨之看着施杳杳，“联邦帝国现在的科技还检测你放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成分，但是……”
顾谨之话语一顿，“我喝了一口果茶，就进入体检仓，出来之后，对比没有喝果茶之前的数据，我体内的暗元素耐受度直接上升了十五个百分点。”
仅仅一口，就有这样的效果。
这让他如何不心惊？
他都不知道这两组数据的对比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去找她，而是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
施杳杳没有隐瞒，轻轻点头，“嗯。果子的确比要加到你饭菜里的东西要好。”她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一开始，你的身体是承受不住过强的药力的，得慢慢来。”
现在给他用上果茶里面的那个红色的果子，想来是他的身体能够承受住更强一点的药力了。
顾谨之轻轻嗯了一声，他抬眸看着施杳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宝宝，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有这些东西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施杳杳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被顾谨之发现，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只回答了一个问题，“除了那个做饭机器人和我，就只有你知道这件事情了。”
顾谨之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地，他缓声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给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嗯。”施杳杳重重地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很明白。
顾谨之盯着施杳杳看了一会儿，见施杳杳没有想回答另一个问题的意思，便也没有继续再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想说，他就不再问。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会想办法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让别人都以为他能够好起来，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异。
只要没有他的允许，他的那些检验报告，是不会有人能够拿到的。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施杳杳的声音传来。
她问他，“顾谨之，你看过有关于穿越重生或者是玄幻修仙类型的小说吗？”
“……嗯？”顾谨之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没看过，但是听说过。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不是宋相宜。”施杳杳眨了下眼，就这样望着顾谨之。
顾谨之愣住。
——我不是宋相宜。
——你看过有关于穿越重生或者是玄幻修仙类型的小说吗？
穿越重生，玄幻修仙。
这样的文学在星网上很火，他在上学的时候，就算不刻意去了解，同学的谈论声音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顾谨之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想通什么之后，他的握着水杯的手轻轻一颤，差点儿将手里的果茶洒在地上。
“你……”顾谨之喉咙干涩，他看着施杳杳，第一次觉得说话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施杳杳轻轻点头，眼神很平静，她说，“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宋相宜，我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
顾谨之不知道应该要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竟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么她给他吃的东西喝的东西，应当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怪不得联邦帝国的机器检测不出来那些东西含有的成分是什么。
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顾谨之呼吸忽地急促起来，他盯着施杳杳，眼神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他嗓音喑哑，“那你还会离开吗？”
她如果还会离开，他要怎么做才能够把她留下来？
还会离开吗？
施杳杳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顾谨之会问这个问题，她还以为顾谨之会继续问她给他吃的那些东西的事情呢。
施杳杳抿抿唇，然后很诚实地说，“暂时不会离开。”
施杳杳的本意是，她在他的生命结束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毕竟这是她的任务，也是她的心愿。
但落在顾谨之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的意思。
暂时不会离开。
也就是说……
还是会离开的。
顾谨之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眸色暗了下去。
施杳杳不会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感觉顾谨之有些危险，她咽了咽喉咙，小声问，“怎么了？”
“宝宝。”顾谨之收敛自己的情绪，他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轻声问，“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又进入到宋相宜的身体里？”
“我在属于我的世界死了。”施杳杳语气乖乖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巧合？”
施杳杳这也算是实话实话。
她的确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阿凉每次给她找身体，也只是说会给她找最容易接近任务目标的身体，至于身体里面原本的灵魂去哪了，阿凉从没告诉过她。
死了……
死了就肯定不会再回去了。
顾谨之伸手，轻轻揉了揉施杳杳的脑袋，他嗓音微沉，“那在这个世界，你要好好活着。”
“我会的。”施杳杳没察觉到什么，她轻轻点头。
“宝宝既然不是原本的宋相宜，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顾谨之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曾经的事情。
“施杳杳。”
顾谨之将这几个字在唇间咀嚼几次，而后问，“哪几个字？”
“乐善好施的施，杳无音信的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