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灰败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一下一下地摇着头，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风长暮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无辜的？”
小师弟一下一下地点头。
他是无辜的！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是的。”风长暮抬眸看了一眼天空，许是觉得时候到了，他心情有些愉悦，耐心地解释道，“在这个世界里面，你是天道的宠儿，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被写好的，我，还有我的杳杳，都是为你的铺路而存在的。”
小师弟瞪大了双眼。
不、不是的！
这不可能！
他跟杳杳师姐，明明是两情相悦，明明是风长暮在横刀夺爱。
风长暮弯唇笑了：“你觉得我在污蔑你？身为一个世外之魂，你就已经很特殊了，你自己不觉得吗？若不是因为多活了一世，你觉得你的天赋能够这样好？能够让飘渺宗为你改了规矩，破例将你收入宗门？”
“……”
小师弟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世外之魂。
风长暮知道他是穿越来的！
“你身上天道眷顾的力量，我刚好可以用用。”风长暮笑，“我的杳杳，应该恣意妄为地活着，而不是被所谓的天道给摆布命运。”
他抱着施杳杳的身体在地上坐下，他垂眸，无比深情地看着施杳杳，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施杳杳的脸颊，“你的确什么都没错，但这一切因你而起，所以你并不无辜。”
“我取了你身上的力量，你不会死。”风长暮转眸瞥了小师弟一眼，“你会好好地活着，但是从今天以后，你再也不会有那种被上天眷顾的幸运。”
“你会失去所有的光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但当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好的。
风长暮却又是笑起来，“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小师弟，你可得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杳杳，不会让他输的。
他要回来。
此时，天空上的红色光芒猛地绽放，染红了半边天。
风长暮的身形开始缓缓消散。
他抬手，轻轻地覆在了施杳杳的眉心处，他稍稍低头，想要凑近施杳杳，想要留一个吻在她的唇边。
但未等他做完这个动作，他的身体就已经消散了。
阵法爆炸开来的瞬间，并没有任何力量的波动，他没有伤到任何人。
紧接着，施杳杳的记忆与那些情感，被完全剥夺。
她成为了一张白纸，一片空白。
她在一片黑暗中和阿凉绑定。
“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了。”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施杳杳的身边，他看着施杳杳的样子，整个人也有些不好受，说话的情绪都低落了下去，“你的记忆是主人亲自取走的，用他的生命为引，他不想让你想起来。”
“他用所有的修为创造了这个系统空间，赋予了我能够穿梭各个世界的力量，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帮你摆脱原本的命运。”
“他只告诉我，带你走完这些世界，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你若是没办法同样喜欢上他的话，他的神魂将会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阿凉说着，扭过头去看了一样躺在那的风长暮，他唇角轻轻抿了一下，接着说：“当年主人是没有想留着自己的尸体的，是我后来用秘法帮他把尸体保存了下来。”
他顿了下，轻声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施杳杳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缓声问，“他说的，我被写好的命运，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阿凉道，“你经历了很多的世界，应该看过不少网络文学作品，在你们原本的世界里面，你就是一个女配，是男主的白月光，而我主人，是第一反派，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
阿凉沉默了几秒钟，才接着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主人最后会死在你的手上。”
“……”
“主人第一次消失的那段时间，获得的是天魔传承，但是他并不想接受这个传承，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从传承之地出来，但他出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施杳杳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不用阿凉说些什么，她只是代入一下风长暮的角度想一下这个问题，她都有些受不了。
阿凉道：“不过天魔传承并不是什么坏的传承，我上一个主人修的的确是魔修，但是他从未做过坏事，之所以被人称为天魔，不过是因为他修炼的剑法，名为——破天剑诀。”
破天剑诀。
剑指天穹。
天道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剑法存在？
施杳杳明白了些什么。
阿凉看着施杳杳的脸色，确认施杳杳接受良好，这才接着道：“在接触到了天魔传承之后，主人其实就能够窥见很多人窥见不到的东西，但他第一眼就认得出，那个在你身体里面的意识，并不是你。”
“他多番试探，却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想要和天道抗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主人最终选择了接受天魔传承，但天魔传承与他的契合度极高，高到了超出他的想象。
主人利用天魔传承做的事情，比他的前任主人还要让他感到惊讶。
而且……
在主人重新回到传承之地的时候，他甚至都在主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气息。
他好像是要悟出独属于他的道法了。
若不是着急救人，主人或许根本就不会……选择天魔传承。
施杳杳能明白这些的。
经历了这些世界，她若是连这些都听不明白的话，就白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了。更何况，她如今也恢复了原本的记忆。
施杳杳想着阿凉刚才说的话，想到了一个他没提及的问题。
她问：“你刚才说他在那个世界里面是第一反派，可为什么？他明明很好。”
阿凉：“……”
不等阿凉回答，她就直接给出了答案：“是我逼的，是不是？”
若是风长暮没有走这一条道路，而风长暮又发现她的身体被人占据，他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