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璐说的办法娜娜确实用了,谁知道白眼狼当时就说:“好啊,老子正想要个孩子呢,等生下来去做个亲子鉴定,别给我搞个野种回来叫爹,如果没掺假,老子给你抚养费,你就养着孩子就行了。”
娜娜当时就傻了眼,她没想到白眼狼根本就不受她威胁,相反,自己又怎么可能给这个人生孩子。
她只好准备去医院打胎,当给白眼狼要钱的时候。白眼狼说:“他妈的,竟然还想讹诈老子,也不看看你毛还没长全了没有,你去打胎,关老子什么事,我怎么知道这野种是谁的,你不生下来,亲子鉴定都没办法做吧。”
娜娜嘴唇都快咬出了血,她只好自己到医院去堕胎。之前的钱都偿还了高利贷,自己身上的钱还不够各种检查费,医生又告诉她说胎儿已经过大,需要住院做引产术。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铠伊。
铠伊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虽然对娜娜的做法极为不满,但是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铠伊帮她付了住院费,把她安排在病房,等着医生安排时间给娜娜做手术。那医生问了娜娜一堆问题,又看了看铠伊。用一种鄙夷的口气问道:“你男朋友呢?他怎么不来,让朋友签字,出了事情担得起这个责任么?”娜娜红了脸,支吾着说男朋友不在天都。
当天并没有什么安排,第二天医生让娜娜去了手术室,说是注射一种药,还需要放置一些让子宫收缩是药物。娜娜头发蓬乱地从手术室出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扶着墙,站在门口动弹不得。
铠伊连忙迎上去接她,发现她的手冰凉,脸上和手心都是虚汗。铠伊把她扶到床上,医生走过来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说:“肚子疼,有便意就来手术室。”娜娜点点头,医生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娜娜的脸,又说道:“去把脸上的妆洗掉,还有这红指甲。”就走开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打胎为什么还要洗掉妆容。
旁边病床上是一位待产的妇女,身边围着两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家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孕妇让她多吃点东西,说道生的时候有力气。孕妇大概是一名护士,对娜娜说:“按医生说的去做,如果有失血的情况,你这样涂着口红,是无法观察正常唇色的,还有指甲,同样的道理。”
娜娜无奈,只好到洗手间洗干净了脸,有些不自在地低头走回来。铠伊想起来之前娜娜和孟璐说过的话,“经常化妆的人,如果让她素颜示人,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别扭。”
别人生产前都在补充能量,铠伊看了一眼娜娜,这引产大概也需要体力吧。便也跑出去给她买了一些吃的回来。
娜娜说自己不饿,铠伊小声劝她:“应该和生孩子是一样的,你也应该吃点东西,到时候才有力气,我发现你太虚弱了,万一在手术室晕倒怎么办?”
娜娜虽然感激,但是仍然很羞愧,她坐起来连吃加喝往肚里填了一些东西。躺在那里两眼发直。
这时旁边的一个老太太朝两个人看,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姑娘,你这是什么病啊?住院了,家里大人呢?就你们两个小孩子。”
娜娜说不出话来,铠伊知道她难堪,于是灵机一动,说:“卵巢上面长了一个囊肿,准备手术。”
老太太这才哦了一声,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说:“这可是不得了,这么小孩子也会得这种病,还没结婚吧?”
两个人含糊着点点头,娜娜更是难堪得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行。
等到下午的时候,娜娜忽然肚子疼起来,开始还能忍受,后来渐渐就忍不住要叫起来。旁边的老太太又说了:“哟,姑娘。赶紧叫医生吧,这长东西咋还就肚子疼起来了?可大意不得,别是那长得东西要破了。”
直到娜娜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才让铠伊扶着去找医生。可她几乎连路都走不了,满脸虚汗地说:“铠伊,我不行了,我如果死了,替我报警,就说白眼狼害得我。”
铠伊也是又急又怕,听娜娜这样一说,更是紧张,急忙大喊医生。那医生倒是不慌不忙,看见娜娜疼得死去活来只是用那种口气问:“现在有便意了么?有没有想大便的感觉?”
娜娜蹲在地上,摇摇头,用虚弱的声音回答,“就是疼得厉害,并没有便意。”
医生训斥道:“打胎还有不疼的?没有便意查了也白查。回去继续等着!”
声音之大让病房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刚才那位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和旁边的另一位老太太说道:“还撒谎哄我们呢?一看就是没结婚在外面乱搞把肚子搞大的。”
铠伊扶着娜娜走了回来,娜娜已经疼得顾不上羞耻,高一声低一声地“哎哟"着。直把旁边的两个老太太惹的不耐烦起来,说:“小姑娘,这种事情哪有不疼的,我们这生孩子还没有叫唤呢,你一个做这种手术的在这里叫什么?”
铠伊觉得老太太过分,就有些气愤地站起来说:“这位大妈,您也是马上就要做奶奶或者外婆的人,旁边这位是你们的女儿或者是儿媳妇,你们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老太太撇嘴,床上的待产孕妇用手拉拉老太太,示意她别再说话。
娜娜直到疼得天昏地暗,用一种好像寒冷的打战的声音对铠伊说:“铠伊,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动不了了。”
铠伊一听,赶紧朝医生值班的地方飞奔过去,叫道:“医生,麻烦快看一下病人,她说孩子可能已经出来了。”
医生听了也吓了一跳,跟着铠伊快步到了娜娜的床边,拉上遮挡的帘子,让娜娜脱下裤子。医生只是分了娜娜的腿看了一眼,说:“只是胎膜出来了,提上裤子跟我来手术室,准备。”
娜娜满脸痛苦地挣扎着起来,在铠伊的搀扶下一步步蹭到了手术室。铠伊被挡在了门外,一会就听见娜娜凄惨的叫声,娜娜叫的毫不省力气,只听得附近的病人脸上变色。
铠伊的心提到喉咙,心里默默地念道佛祖保佑,害怕娜娜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办?铠伊在手术室外面焦急地来回走,趴在门缝往里看,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心想,娜娜竟然叫这么大声,隔着两道门还是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医生走了出来,蓝色的手术衣沾染了不少血迹。电视上的情节忽然涌进铠伊脑海里,铠伊有些惊慌,问“医生你好,请问刚进去那个手术的,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抬脸看了看铠伊,问:“你是病人家属么?”
铠伊赶紧点点头,那医生接着说:“病人子宫先天性畸形,能怀孕实属不易,而且怀孕已经将近二十周,胎儿大了手术就有些麻烦,刚才出血有些多,不过已经止住,回去要好好休养。”
铠伊又点点头,只觉得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脏才慢慢落下来。娜娜从手术室出来时,面色煞白,几乎扶着墙站都站不住。担架床运送两个需要剖腹产的孕妇去了手术室,更没有男朋友守在手术室外待命,只能在铠伊的搀扶下慢慢回了床铺,到了床边,艰难地躺在上面,脸上是一片死寂。
铠伊估计她心里难过,模仿别的伺候产妇的家属,从外面给她买来小米粥,放上大量的红糖,催她趁热喝下。娜娜喝了两口,眼泪就落在碗里,哽咽着说:“铠伊,我以后可能永远要不了孩子了。”
铠伊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她的背,劝慰她赶紧吃点东西,先把身体养好,还是不会影响以后的。娜娜吸着鼻子,摇摇头,说:“我已经听到医生说了。”
在医院总共住了三天,医院就以床位紧张让娜娜出了院。她暂时回到了学校宿舍住下,正值隆冬,学校已经放假,假期学校已经断掉了宿舍的供暖,空调和其他的电器也一律禁止使用,屋内冷的厉害。铠伊只好给她买了热水袋让她抱在怀里取暖,苦不堪言。
宿舍里只有铠伊天月若薇和娜娜三个人住,若薇依然时常住在外面,大概是收入渐渐多了起来,也学着化了淡妆,衣服也从原来的低廉转为高档,虽然她很低调,也没有主动向人说过衣服的价格,但是从款式和面料就能看出,这些服装都是高档货。
铠伊虽然没问过她的收入,但是也对若薇的消费产生了一丝疑虑。倒是天月,看起来平时并不怎么注意这些小事情,但有天吃饭的时候忽然对铠伊说道:“我怎么觉得若薇的消费有问题,她不就是做家教么?你看她身上那件大衣,怕要花一个月的家教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