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季风,又想起小凡让自己替她保密,而且自己之前并没告诉季风在公馆上班。就决定先关照着小凡,保证她的安全。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铠伊发现小凡每天只是晚上没课的时候和同学去跳舞,结束后就和人结伴回学校。而且她性格内敛,一点都不张扬,慢慢的,也就放下心来。
娜娜已经还完了校园贷,但是也早被白眼狼吃得死死的,有人传言,说白眼狼把她作为礼物,赠送给一些需要拉拢的人。
铠伊在公馆偶然见到娜娜几次,也是在白眼狼到公馆请客吃饭的时候,娜娜已经完全成了他的附庸品。
有次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巧和娜娜走对头,娜娜化着浓妆,眼睛好像有些浮肿。她看到铠伊之后愣了愣,然后说道:“铠伊,借你的钱我过段时间就还给你。”
铠伊说:“不急,我不用。”然后关切地说道:“娜娜,学业不要耽误,既然贷款都还清了,就回学校安心上课吧,这里的事我跟哈姐说。”
娜娜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铠伊,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我的事你不要管了。”说完就回到包房去了,高跟鞋上面的脚踝很细,显得伶仃脆弱。
那天欧阳婧找到铠伊,说自己准备辞职,让铠伊帮着自己向哈姐说一声。欧阳婧的父亲已经做完了手术,后期治疗的费用虽然还很大,但欧阳婧也积累了一些钱。她平素节俭,不想娜娜那样花钱无度。铠伊也赞成她辞职,就对她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欧阳婧知道铠伊的为人,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对铠伊说了一番话,“娜娜现在有点危险了,铠伊你看看能不能劝劝她,让她尽快回头,离开那个白眼狼,和那种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再把学业耽误了才是麻烦了,再说,她的贷款已经还完了。”
铠伊说:“我已经劝过她了,看她的意思,好像不想让我们管,等我见了她,再劝劝她吧。”
欧阳婧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当初她都是因为救我才被白眼狼缠上的,看她今天变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怎么能是你的缘故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娜娜本事就有很大责任,你不要自责。”铠伊安慰欧阳婧,同时觉得欧阳婧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欧阳婧临走的时候,对铠伊说:“铠伊,我知道你和孟璐娜娜她们不一样,哈姐对你也很重视,但是,这种地方太复杂,不适合我们待,差不多的时候,也辞职吧。”
铠伊听了欧阳婧的话,对她的冷静自制心生敬意。凡来公馆的女孩子,都是被不菲的收入给吸引的。许多人对金钱的渴望好像会上瘾,不仅不会满足,并且还会越来越贪婪,用一个成语能最好地诠释,那就是“欲壑难平。”
欧阳婧就是那个脑袋清醒,处世冷静理智,并能够抵挡住金钱诱惑的人。如果当初是她被白眼狼缠上,结果也绝对和娜娜不同。
欧阳婧说的也是自己顾虑的,这里过于复杂,不适合女孩子待。
可高崎的公司刚刚开始,后期还需要大量的投资,自己这个时候还不能离开公馆,因为铠伊还需要这份收入。虽然那富翁的二奶时不时要发布一首新歌,但是不如公馆这边稳定。而且,哈姐对自己相当倚重,自己这时候离开,总觉得有些愧对于她的栽培。
便对欧阳婧说:“眼下我还需要一些钱,之前,我爸爸的企业出了点事,差点破产。另外,我还要帮助一个人创业,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不过,我会注意的。”
娜娜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和娜娜不一样,而且你有能力,不管怎么说,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卷入一些是非。至于你说的帮助人创业,我猜着大概是你的男朋友,作为外人,我不好说什么,但是,铠伊,帮助一个人,还是要有个度,否则,自己会蒙受损失不说,不仅不会帮到人,还可能会废了一个人。”
欧阳婧的一番话,让铠伊深感意外,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女孩子,有着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而且,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是那样的通透清晰。
铠伊点点头,说:“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会的。”
两个女孩子告了别,铠伊送她到楼下,目送她上了公交车离去,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羡慕。欧阳靖是那种甘于平淡,无欲无求的女孩子。或者,活的通透才是她能抵制一切诱惑的根本。
高崎的公司选址和上次的位置调了个向,离铠伊的学校虽然比上次近了些,但还是需要一个多小时车程。铠伊有空的时候去过两次,发现这次的人虽然比上次少了些,但也忙忙碌碌的显得挺像那么回事。
高崎告诉铠伊,刚刚和一所民营医院签下合同。帮他们研发一套医院管理系统软件,从前期研发试用,到后期培训维护,如果能运营的好,那么这家医院老总旗下的整个连锁都会选择高崎公司的产品。
到时候,公司在业界也就能站稳脚跟了。
铠伊虽然不太了解这个行业,但是她觉得高崎经历一番挫折,应该有了一定的经验。她期望的并不太高,只是希望高崎能逐渐成长,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从而摆脱童年的阴影。
公司的位置比上次的要繁华,价格也高出不少,加上各项费用,铠伊陆续又把自己的钱转给高崎不少。以至于最彻底的时候,自己就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秦天月得知后,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上辈子这是欠他的,每当他出现,你就要开始吃土,这就是个无底洞,早晚把你自己填进去。”
铠伊满不在乎地咧咧嘴,说:“这次的靠谱,已经签下一个大单了,如果一切顺利,高崎就可以前途无量了,我也算是积了个功德。”
“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有一个大男人整天脸不红心不跳地拿女人的钱去搞事情的?而且还大部分打了水漂,这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秦天月气哼哼的。八壹中文網
“呸呸呸,你说点吉利的好吧。”铠伊急得去捂天月的嘴。
秦天月只好摆手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管了好吧,迟早被人骗得内裤都不剩。”
铠伊被秦天月最后一句说的哭笑不得,把耳机塞在耳朵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个月后,高崎高兴地请铠伊吃饭,说新研发的软件已经开始运营。
铠伊也替他感到由衷的高兴,吃饭的时候高崎拿出一张卡,递给铠伊说:“这是人家付的定金,我知道你又把钱都给了我,自己省吃俭用地过苦日子,你先拿着这些,等不了多久,公司就会财源滚滚了。”
铠伊又把卡推给高崎,说:“我知道你后期还会需要更多的投入,我这个月刚刚发了薪水,不会苦着自己的,这钱你拿去用,将来发财再报答我也不迟。”铠伊说的都是实情,这个月因为业绩好,收入是上个月的一倍,银行卡上面的数字相当可观。
那张卡在高崎指尖停留片刻,他就塞进了口袋,说:“好,既然如此,那就将来一起还你,利加利利滚利的那种。”
“行,驴打滚那种。”
“好!”
两个人笑,一顿饭吃的非常愉快,高崎意气蓬发,铠伊也感到欣慰。
五一假期即将到来,距离老太太去世已经一年多了,铠伊惦记着她临终前的嘱托,就提醒高崎,是不是趁着假期到南方去一趟,完成她老人家的遗愿。
高崎想了想,也点头说:“这件事我也考虑许久了,你假期如果不回家的话咱们就飞机过去。本来我打算给奶奶买块墓地,可是这价格距离当时又翻了几番,既然奶奶生前特意嘱托让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那就尊重她老人家的意思。”
两个人说定,因为假期出行的人多,铠伊便预定了机票。
转眼到了出行的日子,两个人来到老宅取骨灰盒。那扇窄小的铁门因为从来没有人光顾,而长满了铁锈,高崎有些费力地打开铁锁,去推铁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铠伊看到院子里一片荒凉,裸露的空地上草已经及膝,树叶经过一年的堆积,散发出霉败的气息。
曾经卖菜的三轮还停放在门洞里,车厢里堆放着当初装菜的袋子,车身也已经锈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铠伊叹口气,心想,如果老太太还在,这小院的墙上还会爬着丝瓜豆角之类的蔬菜,院子里也不会荒凉至此。
高崎的神色也有些黯淡,两个人顺着院子中间用砖铺就的路面来到屋门口,大概是有塑料门帘的遮挡,门锁倒是没有锈住,推开门后,屋里的霉味扑面而来,老太太的遗像依然摆在桌子上,但已经落满了灰尘。
铠伊不由得问道:“你没有来过?”
高崎叹口气,从绳子上扯下一块毛巾去擦拭遗像,叹口气说:“奶奶已经去世了,我总往这里来,那些邻居又不知怎么说呢,奶奶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别人也说不定以为我另有所图呢。”
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两枚玉镯呢?不够值钱么?铠伊心里这样想,但嘴里没说什么。从桌子上拿起一盒香,抽出三根,点燃后插在遗像前面的香炉里,心里默念:“奶奶,你老人家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要送您去大海,但愿你能漂到彼岸,找到您的亲人,看上一看。”之后鞠了几躬,心里一片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