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伊心里一惊,急忙放下洗面巾,有些不悦地反手把门关上,心里砰砰跳了起来。
宋清明是背对着房门,并没有看到外面的人,他看到铠伊有些反常,就问道:“怎么了?”
铠伊怕他惹事,就掩饰道:“没什么,刚才外面有人过去,吓了我一跳。”
“怎么还怕起人来了?我在这里,你怕什么?”说着,宋清明拿起铠伊的一把梳子对着镜子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铠伊按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说:“咱们等会儿不去前面了,等我收拾完就回去吧,这里今天有点乱。”
“你不宣传了?那些广告词可是给你想了大半天才设计好的呢。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惜。”宋清明有些奇怪,明明说好的今天要借着这个场合替那些孩子拉点赞助,看有没有慈善机构或者爱心人士为那些山里的孩子奉献一些爱心。
“算了,”铠伊说,“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披着慈善的外衣做其他的事情,反正我感觉不太好,一个个都显得道貌岸然的,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铠伊想起来刚才那个男人直勾勾的眼神,就一阵反感,如果自己再去大庭广众之下募捐,还不知那人会怎样呢。
“今天真是反常,一向这么大方的,竟然也不喜欢抛头露面起来,那你以后在舞台上也有这种感觉怎么办?”宋清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
“那不一样,我是表演给那些真正懂艺术的人看的。”铠伊仔细地把脸上的脂粉擦掉,没好气地对宋清明说道。就差说出:“我又不是给那些色眯眯的不懂艺术的满身铜臭的土豪表演的。”
“哦,原来是这样,还挑观众的哈。”宋清明的口气有些戏谑。
“那当然,如果台下都是不懂阳春白雪的下里巴人,我就唱不出来了。你笑什么?”铠伊看宋清明嬉皮笑脸,就横了他一眼。
铠伊给干妈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和宋清明先回去。干妈大概正在忙,好像没有听清铠伊说什么,就答应着挂了电话。
铠伊跟在宋清明的后面,发现那人已经不在门外。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直到走出了会场,铠伊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楼下不经意地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站在大落地窗前看着自己,定睛一看,果然是刚才的那个男人。
铠伊差点叫了起来,一只手急忙扯住宋清明,装作很亲昵的样子快速朝会场外走去。外面的天气是冷的,铠伊把脸往领子里藏了藏,后背上被粘着两只眼珠子的感觉很不好,铠伊心里愤愤的,这种人真是哪里都是,觉得自己有些钱,就开始暴露出了人性深处的丑陋。
宋清明冷不防被铠伊挽住胳膊,当时心花怒放起来,侧过脸重新看了看铠伊,只见她只是低着头朝前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只是走路的姿势别扭起来,甚至不知道是该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就那么浑身僵硬地被铠伊挽着往外走。
一直走出了会场,快到了地铁口的地方,铠伊才紧张兮兮地往后回头看了看,会场已经被别的建筑物挡住,她才猛地放开了宋清明,嘘了一口气气呼呼地说:“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态了。”
宋清明被铠伊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说谁?我么?”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说你呢!”铠伊没好气地对宋清明说道。
宋清明更加疑惑了,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铠伊发的什么火,等他回过神来,铠伊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急忙小跑着追了过去,说道:“我怎么又惹到你了,我的大小姐。”
正在这时,铠伊的电话响了起来铠伊拿出电话一看,惊喜地叫了起来,“啊,是严格。”说着铠伊接通电话,惊喜地问道:“严格,你在哪里呢,是不不要回来了,现在肯定离开了红崖村了,不然你的电话是不会有信号的。”
“聪明,”严格在那边说道,“我已经在火车上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天都了。”
“真的呀,”铠伊叫道,同时向宋清明挥了挥手机,说道:“严格回来了,今天晚上我给你接风,我去车站接你,你大概几点到?”
“差不多七点多吧。”严格答道。
“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和宋清明跟你接风洗尘,”铠伊说道,严格大概听到铠伊说宋清明,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回道:“好。”
宋清明听到严格回来,撇了撇嘴,说:“还不是撑不住了,她不是要把光和热都奉献给那些大山里的孩子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小人之心,严格这次回来大概是和毕业有关系,她之前的毕业手续还没有办呢,再说了,和她一起去的几个大四的学生都已经保研了,她为什么不能回来继续考研,何况她比那几个同学更优秀,成绩也那么好。”
“好好好,在你眼里严格那真是无与伦比,世间最好最优秀的人,在我看,就是唱高调,要么就是沽名钓誉,为了保研,用的老套路,要是什么都不图,那就是傻。”
宋清明的话刚说完就挨了铠伊一记,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地说:“你不信等着瞧,晚上要是跟她一起吃饭你自己去,我反正不去,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脸我就没胃口。”
“宋清明,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你能不能别这么龌龊,你看看你,都是些什么念头,严格到底怎么你了,你这样损她,你的思想为什么总是这么狭隘阴暗,你以为你自私别人就都像你啊?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太可恶了。”铠伊真的火了。
“别价啊,我就是说着玩玩,你急什么啊?”宋清明看铠伊真的生气了,赶忙过来说好话。
铠伊狠狠地翻了他一眼,两个人的午饭就在一家刚开业的海鲜大排档吃了一顿,之后回了学校。秦天月去找寒假合适的工作,说如果找到合适的就不回家了。她要在漫长的假期守着她的罗霈,她不能忍受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他。
宋清明啧啧啧地赞叹了几下,说:“我一直以为,无论谁风花雪月,秦天月都不会,没想到,大学没毕业,已经开展了两次恋爱不说,这肉麻指数还在众人之上。”
秦天月听了宋清明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还得意地哼了一声,托着腮帮子在那里翘着玉兰指捏宋清明买来的锅巴吃。
铠伊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六点,这时正是交通大堵塞的时间,要提前赶往火车站才行。
宋清明见铠伊真的想去接严格,说:“用得着吗?她又不是第一次来天都,还用得着去接,现在路上那么堵,地铁也那么挤,你接她和她自己地铁回来有什么区别?”
铠伊不理他,问秦天月:“你和我去好不好?”
不等秦天月回答,宋清明站起来说:“好了好了,摆明了想让我去呗,直接说嘛。”说完,就懒洋洋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包。
等他回头看,铠伊又重新和秦天月坐下继续吃零食,不由地问道:“怎么?不去了?”
“你不是去吗?你去我们那么多人去干什么?又没有多少东西要拿,你自己就够了。”铠伊说道,秦天月在旁边嘻嘻笑起来。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宋清明重新把包放在桌上。
“你自己去吧,就像你说的,路上那么堵,地铁那么挤,我们就不添乱去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拜托给你了。”铠伊一脸狡黠地看着宋清明说道。
宋清明这才明白,铠伊这是故意的。她好像还是在制造自己和严格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他就把脸一扬,也重新坐下说:“算了,不去拉倒,我才不去接那个瘟神呢。”
“宋清明,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和天月一起去,但是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用你做任何事情了。”铠伊一看方才的方法的不奏效,就立马换了个套路。一边站起来对天月说:“咱们走。”
宋清明无法,只好重新站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这不是坑人吗?严格是你朋友,还得让我去接,不接还威胁我。”
“哎呀,你就去吧,好歹人家严格对你都是一片深情的,你就算是替铠伊接一趟吗,天这么冷,你舍得铠伊跑出去车站等人。”秦天月也换了副口气劝宋清明。
“我也不是在这里坐等,我要去把之前一起支教的同学集结起来,,为严格接风洗尘,你回来直接去‘酥麻辣咕’就好了,我们不是兵分两路节省时间吗。”铠伊说道。
宋清明只好噘着嘴拎起包走了,走到门口还用幽怨的眼神往回看了一眼。
等他一出门,铠伊就和秦天月哈哈大笑起来,秦天月一边笑一边问:“哎,铠伊,严格真的喜欢宋清明啊?你说宋清明会喜欢严格么?听你说的,这俩人脾气性格好像差的很远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试这么一次吧,严格曾跟我说,她不想读研了,也不喜欢留在天都。也就是说,她这次回来天都,办理完了手续,可能很快就离开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以后,无论喜欢不喜欢,她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宋清明了。”铠伊叹口气。
“原来是这样,被你这么一说,觉得挺伤感的。”秦天月恍然大悟,铠伊故意让宋清明自己前去接严格原来有这样的心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