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似有意又是无意,让铠伊感到一丝的难为情。但是他是神色自若,并没有带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铠伊便放下心来,那天江春平还想留铠伊吃晚饭,铠伊坚持说要回干妈家,不然干妈会不高兴。江春平无法,只好安排司机把铠伊送回去。
他站在别墅的门前,看着铠伊离去,直到很远,铠伊偷偷回头看,还发现江春平的身影依然立在门前。
等回到家里,铠伊向干妈汇报在江春平别墅的经历,还有江春平给自己安排的办公室。
没想到干妈一脸的吃惊,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铠伊说:“你这丫头,怎么能去了人家家里?还在人家吃饭,我看你是个孩子,他也跟着胡闹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随便一说就真的做啊?”
铠伊看干妈生气的神情,有些疑惑地说:“干妈,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什么?江春平他说是我让你去的,简直是胡闹。我什么时候跟他说了?这人,真是的,老小孩似的。胡闹!”干妈坐在沙发上,喘着气说:“你不能答应,把这件事推掉,我跟他打电话,如果整天给他忙那些,你的演出怎么办?这件事,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着,就给江春平打电话。
铠伊坐在旁边,感觉有些灰头土脸,没想到江春平竟然骗自己说是干妈答应了的,才跟着他去了别墅,并说定了基金会的事情。现在干妈不高兴了,看江春平怎么说吧。
“喂,江春平,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铠伊这孩子她还小,还要演出,现在正是她开辟事业的时候,怎么能给你打理那些事情,那么多专业的人才,你随便不就找几个去打理你那一摊子事,为什么非要找铠伊这小孩子家家的?”不等江春平说话,干妈就一通噼里啪啦的说。
江春平在那边等靳导演说完,不急不缓地说:“你呀,铠伊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还管这么多?人家亲爸亲妈也不可能管这么严吧。再说了,我是给伊伊一个锻炼的机会。我说你们啊,纯粹就是中毒了,什么出名啦,当红的,成什么星啦,有什么用,那都是虚的,名利这东西,最不重要,也最不值钱,就是在浪费生命。红了能怎么着?最后呢,还不是捧得高摔得很,最后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让铠伊做这件事,是适合她的,舞台根本就不适合她,除非她学会虚伪,学会浮夸,但是伊伊不是那种孩子,她不会快乐的。”
靳导演没想到江春平会说出这些道理来,一时气得不知怎么说,憋了一会儿,说出一句:“你这些都是谬论,歪理!不管你说什么,反正铠伊没时间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铠伊站在那里,脸上有些讪讪的,看着干妈生气,也不敢说什么,愣了片刻,忽然想起应该让干妈消消气,就跑到桌前去给干妈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嗫喏着说:“干妈,您喝水,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去了他们家。”
靳导演还有些生气,又看铠伊可怜巴巴的,于是就说道:“这件事不怨你,都是那江春平,这人狡猾的很,他本来就喜欢骗人,你怎么又是他的对手呢?”
干妈说着,从铠伊手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铠伊,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太清楚,比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有个什么样的未来,可要想清楚,有了目标,就一如既往地走下去,无论遇到什么阻碍,都不能成为退缩的借口。”
“干妈,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听您的。今天的事情,是我自己糊涂了,我以为我两件事情都可以做好,既然干妈说了,我就推掉。”铠伊认真地对干妈说道。
“嗯,等你慢慢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干妈用手抚了抚铠伊的头发,脸上又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干妈,您不生气啦?”铠伊看到干妈露出笑容,也高兴起来。
“傻丫头,我是生江春平的气,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干妈说道。
那天晚上,秦天月给铠伊打电话,说她要和罗霈约会,一起去看电影。晚上让铠伊自己先睡。于是铠伊便留在了干妈家里,和干妈一起吃了饭,干妈问起来铠伊对江春平别墅的看法。铠伊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土豪。”
干妈笑了起来,说:“你没去他们家的洗手间,你知道吗,他们家的马桶都是纯金的。”铠伊听了,惊得目瞪口呆。
铠伊拒绝了江春平的差事。江春平也知道是靳导演的缘故。他对铠伊说:“办公室我会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想歇歇了,就告诉我。”铠伊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铠伊没有再见过江春平,干妈依然忙忙碌碌,好像江春平也没有再和干妈见过面。
铠伊依然是到各地演出,有时候是去西都城,有时也去沿海的城市,只是再也没有去过济州市,即便是那里打电话来邀请,铠伊也没有去过。她心里始终不能忘怀在那里发生的一些事,孟璐,还有那位周主任,还有至今仍没有踪影的宋清明。
干妈说,只要是铠伊好好努力,将来有了名气,宋清明或许就回来了。铠伊坚信,宋清明的离去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和周主任之间的那些传言的事情,或许,还跟干妈的安排有关系。干妈和自己说过,这种时候,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时期,宋清明不适合留在你的身边,现在只有栾姐能帮助你。
也是,自从栾姐来了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意外的事情。即使是孟璐,也没有机会再对自己下手。所谓的经纪人,不单单是能在工作上很好的帮助艺人,还能通过很硬的外围关系,处理一些应急的事情,甚至能摆平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和事。
就在七月的一个晚上,铠伊忽然接到了严格的电话,趁着学校放暑假,她已经带了冯婶和小崎崎准备到天都来了,现在她正在县城的火车站给自己打电话。
铠伊听了,高兴的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对着话筒说:“严格,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天都,你的手机一定要保持通畅,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还有,在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小崎崎和冯婶,钱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这里已经积蓄了不少了。”
严格在那边答应着,说:“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冯婶和小崎崎平安带到天都。”
“好,我去订好宾馆,联系医院。”铠伊说道。
“好,到天都后联系。”严格说完,挂了电话。
铠伊兴奋的睡意全无,恨不得现在就去联系医院,提前准备好病床,想了想,江春平既然说了那位心外科专家的事情,这件事还得让他帮忙。
想了想,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就接起,传来了江春平的声音:“喂,伊伊,你在哪儿啊?”
“江董,我有点事情求您帮忙,就是我以前说过的,红崖村的那位小崎崎,他现在准备来天都治病,您之前说的那位专家,还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铠伊问道。
“什么话,怎么不能,我还正想问你呢,这么长时间了,你那位小朋友病情怎么样了,不能总拖着啊,结果你就来电话了。他们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来到?我提前安排好。”江春平说道。
“大约是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一早,您只帮忙联系一下那位专家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去处理。”铠伊说道。
“好,你不用管了,病人来了之后告诉我就好了。”江春平说道。
铠伊还想客气,秦天月在那边朝铠伊摆手,只好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秦天月说道:“你还说要自己安排好,你知道心外科的号有多难挂吗?每天凌晨十二点开始去排号,即使是抢到了号,要住院抢床位嘴快也得排到半个月之后去了。”八壹中文網
铠伊听了,有些发愣,问:“那么难吗?”
“切,你知道吗,罗霈说,去年有个老乡来看病,医院还没进来,钱就快花完了,在外面住了一个月。”秦天月说道。
“幸亏你给我摆手,不然我就使劲推辞了。”铠伊庆幸道,“那,江春平能多久排上,我是不是要多订上一段时间的宾馆,十天,够不够?”铠伊说道。
“别了,我看江春平的本事应该不是一般大,你订上一周的吧,不行再退呗。今天先不用管了,明天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地方。”秦天月说道。
第二天一早,铠伊和秦天月去找宾馆,找离自己这里和医院都不太远的,以便于照顾冯婶和小崎崎。到了订房间的时候,铠伊忽然想到,严格住在哪里?是和自己住在家里,还是和冯婶住在宾馆?住在家里,怕冯婶在宾馆没人照顾,住在宾馆,又觉得遗憾。许久不见,自己有很多的话想对严格说。
正纠结着,秦天月说:“你就订一件套房,或者标间,两张床的那种,如果严格想住在宾馆也有床位,不想住在宾馆,那么冯婶就和小崎崎住两张床。”
“那也行,”铠伊听了秦天月的话,就准备订上一间双人床的房间。还没等交钱,就接到了江海平的电话,“伊伊啊,你那个小朋友的事情我给安排好了,我已经跟罗教授说了情况,医院也给留出了床位,到了之后直接去医院就行了。”
“啊!这么快!”铠伊和秦天月不由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