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没有在天都逗留,回到铠伊和秦天月的住处收拾了行李就急忙赶往了火车站。铠伊把自己的一张卡塞给她,说:“本来准备买一些孩子们的学习用品让你带回去,可是现在来不及了,等过段时间我还是邮寄吧,这些钱你先拿着,给那些孩子准备着吧,你平时也不要太节俭,需要什么告诉我。”
“铠伊,这些钱你留着吧,这次崎崎花费了不少钱,我看你又把那位慈善家捐助的钱都给了冯婶,你何必呢?你现在要经常进修,花费也不少,不要把钱都给了我们,我会合理安排那些钱的,节俭点明年的学费都够用了。”严格推辞着。
“你拿着吧,在天都,我挣钱还算是容易的,倒是你,在红崖村,万一需要钱的时候往哪里去找?去镇上取钱还那么费劲,这些钱,你到县城的时候就取出来,也可以从那里采购一些东西备用。”铠伊担心严格在镇上取钱不方便,就替她筹划着。
严格只好接过那张卡,叹口气,说:“我都替你累的慌,你不是说那慈善家让你负责教育基金吗?你可以考虑,毕竟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孩子们一批一批的考出了村子,你总不能都管着吧?这样下去,会把你拖垮的。”
“嗯,当初我是考虑来着,干妈担心会耽误我的唱歌,也怕我没有经验做不好,就让我推了。”铠伊说道。
严格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和铠伊抱了抱,说了声“保重”就匆匆忙忙地赶地铁去火车站了。
铠伊没有送她,因为还有小雨和王老师在医院。小雨的病又犯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医生说这是抑郁症的一种,人呈木僵状态,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秦天月在病房外面对铠伊说:“当初真是不应该告诉他们,事情弄成这样,人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过来,这该怎么办呢?”
铠伊心里也有些后悔,但是又觉得不借着这次机会让小雨见见崎崎又实在是遗憾,这些她也曾经想过,只是没想到冯婶会采取这样的方式防止孩子被抢走。
好在天都的医疗条件好,小雨的状态也很快有了改善。铠伊觉得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听是不是有权威些的专家,趁着小雨在天都,去找专家设定个治疗方案,看能不能彻底治好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求助于江春平,他人脉广,说不定就能认识一位像罗主任这样的业内顶尖的专家。江春平听了铠伊说的这件事,笑了起来,说:“看看,好心办了坏事,这么复杂的关系,没打起来就算不错了,你低估这件事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明天我安排好。”
铠伊握着电话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
江春平在那边大咧咧地说不用客气,然后又说道:“基金的事情不要忘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打理呢。”说完,挂了电话。
铠伊含糊地支吾着答应了一句,心想,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秦天月一直在之前的单位实习,因为冯婶和崎崎的到来,耽误了她不少的时间,现在又因为小雨发病,她主动表示要留在医院帮忙。铠伊催着她回去上班,说医院有王老师和自己呢,暂时不用那么多人留在这里,如果有需要,会找她帮忙。秦天月看铠伊坚持,就只好回去上班了。
铠伊和江春平通了电话之后,知道他肯定有能力安排好这件事情,就急忙赶回医院,准备把这件事告诉王老师。没想到到了医院之后,却被护士告知病人已经出院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铠伊有些着急,小雨的病还没有好,竟然就这样出院走了,不怕病情反复,变得厉害起来吗?
“就在今天上午,那位男的说要回老家去看病。只是说让转告你一声,别的也没说什么。”护士说道。
“真是糊涂!”铠伊急得在原地跺脚转了个圈,告别了护士,走出医院。她站在医院门口的一处花坛下停下脚步,想了想,就给王老师拨打了电话,问他为什么在小雨的病情那么厉害的时候急着出院。
王老师大概已经在车上了,电话的那端乱哄哄的,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一种非常客气的口气说道:“铠伊,谢谢你,小雨她现在好多了,出院的事情就是她坚持的,她说崎崎的事情就够麻烦你的了,不想再因为她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回去济州看病也是一样的,我让专家给开了一些药,坚持吃一段时间再看情况吧。”
“可是,我刚刚让人帮忙联系了一位很好的专家,想让人家给小雨姐看看病情,你们怎么就那么着急走了?小雨姐她要走,你不会想办法留住她?”铠伊想小雨是病人,王老师总该做出正确的选择的。还想说什么,电话那端传来小雨的声音:“铠伊,谢谢你,我能够见到崎崎,就已经是这辈子不敢奢望的事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们母子有缘,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这次,我不想奢求什么了,谢谢你,能让我见到孩子。”
小雨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铠伊有些奇怪,听声音小雨已经和常人无异,难道病情会恢复这么快吗?
“铠伊,遇到你,就是我这辈子的重生的机会,不然我仍然困在那座大山里,仍然遇不到王老师,也不可能再见到我的儿子。我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命不该绝,是我儿子命不该绝,是我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勇气……”
小雨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沉默了片刻,又重新说了句,“谢谢你铠伊,也谢谢那位留在大山里支教的老师,我的崎崎就指望着她了,求铠伊老师给替我向严老师说声谢谢。我和王老师先回济州去,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我很过意不去,谢谢。”
铠伊握着手机有些发愣,小雨的病好像一夜之间已经完全康复,不但思维清晰,说话的语气也无比正常,之前专家不是说她也许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都不能自理么?
等到铠伊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叹了口气,只好拨通了江春平的电话,告诉他病人已经出院了,不用再找那个专家了。
“那么快?是怕花钱吗?钱不用担心的,我都安排好了。”江春平在电话那边说。
“不是,”铠伊觉得有些沉闷,“我回到医院发现他们已经走了,大概是不想麻烦别人,他们再难,也总是想着别人,唉!”
“原来是这样,先不要唉声叹气了,这样吧,等有机会再劝劝她,或者让他们和孟博士电话联系,说说病情,给她开个方子。”江春平听到铠伊情绪不高,就安慰道。
那天严格没有赶上冯婶,她进站买票的时候,冯婶坐的列车就已经离开了天都。一直到了县城,严格想,冯婶会不会去监狱探望冯叔,于是便乘车直接去了县城郊区的监狱,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了冯婶。她背着崎崎,顺着马路往前走,大概是要去车站坐车回红崖村。经过长途跋涉,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看得出是因为没舍得买水喝,嘴唇有些干裂。
崎崎趴在奶奶的背上,由于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小脸蛋有些苍白,他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好奇地朝周围张望着。严格看着崎崎心疼起来,暗暗有些埋怨冯婶不该这样提前把崎崎带回来。
“崎崎,”严格叫了一声,冯婶直起身子,转过身来看到了严格,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叫了声:“严老师。”
“阿姨,”崎崎把那个红通通的苹果给严格递过来,脸上绽放出孩童纯真无邪的笑容。
严格走过去,伸出双手把崎崎接过来,抱在怀里。用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说:“崎崎想阿姨了没?”
崎崎点了点头,依然笑嘻嘻地看着严格。这个小人抱在怀里并不重,比起一般的孩子轻了不少。“冯婶,”严格叫了声,“您这么急着回来,不怕崎崎的病还没好利索么?这样吧,咱们今天不急着回去,就住在县城,去人民医院检查一下,如果崎崎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咱们就住在医院里。”
严格的口气不是在跟冯婶商量,而是拿定了主意后告诉冯婶。
冯婶大概也是担心崎崎术后的恢复程度,只不过当初怕极了孩子被抢走,才狠狠心一咬牙把崎崎提前从医院带了出来。她听到严格这样说,连忙点点头,说:“严老师,我听你的。”
就这样,严格带着冯婶又去了县医院,给医生说了崎崎的情况。经过检查,发现还好,崎崎的术后的伤口恢复很好,心功能也和普通孩子无异了,回家后加强营养慢慢调养就行了。
冯婶抱着崎崎,眼睛红红的,嘴里一再说着谢谢严老师的话。严格看着冯婶,知道她也是无奈,心里之前的怨气也渐渐消了。
天色已晚,医生也不建议再住院,严格便找了宾馆,安排冯婶崎崎住了下来,打算着第二天给崎崎在县城买些营养品带回红崖村。一边给铠伊打电话,告诉她已经赶上冯婶和崎崎,也带崎崎去了医院检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铠伊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演出的事情已经推辞了很多,铠伊正打算给栾姐回电话,栾姐就打了电话来,告诉铠伊后天有场演出,问她能不能挤出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