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安在铠伊失踪之后,也提出了和若薇分手。他问冯若薇:“你主动加我,还有和我的那些偶遇,是不是都是预谋好的?”
冯若薇低头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是真的爱你的。”
“回答我的问题,爱的人多了去了,这只能说明我有魅力。”威廉·安面露轻蔑。
“我是从韩铠的电脑上看到了你的信息,但是你那时候并不是她的什么人,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所以我才想办法靠近你,这有错么?”冯若薇问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你这是阴谋,我不喜欢这样的阴谋,你那些所谓的偶遇,缘分,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你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和铠伊相比,她就是一张白纸,而你,就是一个······当下流行的‘绿茶婊’”威廉·安忽然用这样一个词形容冯若薇。
若薇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威廉·安,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在说我吗?她韩铠伊在你眼里就是一张白纸?你确定你的眼睛是看清楚的?”
“男人看女人,远比女人看女人要清楚的多。你们女人看女人,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她比你单纯,比你善良,比你聪明,也比你优秀。你知道吗?你就像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墙,阴暗,可怕,复杂,沉闷。你不像一个女孩子,你的心里没有阳光,也没有爱,你不是爱我,你是爱你自己,爱你的野心,爱我能给你出国的机会。”威廉·安说道。
冯若薇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你住嘴,你胡说!你们都是中了韩铠伊的蛊,你们这些好色的男人,没出息,无耻。”她的眼圈变得通红。
自己一直不甘心韩铠伊处处高自己一头,今天却被威廉·安赤裸裸地揭穿了一切,甚至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永远比不过韩铠伊的事实,就好像被人打下了万丈悬崖,再也无法攀援而上,一种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弥漫起来,将她密不透风地遮在了里面。
威廉·安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去了,她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在她这里停留过脚步。即使是回国的这短暂的时光,也是游走在各种女人中间,每次自己送他去飞机场,也知道他也许根本不会离开,而是转身就去改签,去了别的女人那里。
但是冯若薇一直没有说破,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把握威廉·安这样的男人,如果自己说破,说不定就会使他迅速离开自己。那些女人,不是也没有让他停住脚步,她自我安慰地想。
自己只需一点耐心,等到威廉·安把自己带到国外,依靠的他的帮助去留学,离开这个让自己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就算是达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至于威廉·安,等到自己足够优秀,不怕他不会迷恋上自己,男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自己征服不了的女人。
可是这一切变化的太快,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还没等到收获的那一天,这一切就猝不及防地从手中溜走,不留一丝痕迹。
归根到底,这一切还都是因为韩铠伊,她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每次都要把自己打回原形,让自己始终被盖上有着耻辱和贫贱过往的印章。
她恼恨铠伊,恼恨她曾经让自己的窘迫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次发动全校给母亲捐助医疗费用的事情,好比让她当众扒光衣服那样的无地自容,比当众凌迟都要让她痛苦。
她一再请求老师自己不需要帮助,也暗示铠伊不要说出去,可是她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的把自己家的贫困不堪给抖露给别人看,从而来衬托她的优越的家境,顺带着来炫耀她有一颗热心肠,并且还有帮助他人能力的优越感。太可恶了,简直死有余辜。
冯若薇想让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闺蜜消失,再也没有办法揭露自己,也没有办法再显摆她傻乎乎的善良。
时间推回那个深秋的早晨,她趁铠伊不注意,把那封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塞进了铠伊的书包里。那里是监控盲区,她偶然间发现的,而那个地方恰恰又是学生随手放书包的地方。她曾经盯着超市的监控画面看了又看,后来又借口丢了东西让超市的工作人员帮自己调出监控,确定了那里确实是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就趁着铠伊不注意,把那封信塞了进去。
同学们都被赶到操场,屋里开始大检查的时候,她知道马上就要发生一件令人哗然的事情了,一如之前的那件一样。
铠伊还惦记着她的零食将要被老师搜走,心疼地一直朝教室张望,她心里冷笑着骂了句:“蠢货!”
事后,一切就如预料的那样,那封信摊开在了老师和学生会的几个学生干部面前,撕掉了铠伊单纯无辜小白兔的外表,一夜之间,就成了人人唾弃的坏学生。
冯若薇那天回家的时候,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愉悦,很久以来,这是少有的开心时刻。这种心情,一直维持到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她的父亲在家,依然是喝的醉醺醺的,看到她进门,一个玻璃杯子就飞了过来,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碎成了渣渣。
玻璃碎片的飞溅中,她听到醉鬼父亲骂道:“上特么什么学,还不是想逃懒,水都不烧,你想渴死老子?”接着,又是一声稀里哗啦。柜子上仅存的一点玻璃又被撞了下来。
她父亲红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定了身子,那一刻,她恨不得他去死,最好能被玻璃刺中要害,在她面前流血死去。“我绝对不会叫救护车。”她心里默默地想着。
可是她的父亲丝毫没有受伤,好像是有着强壮的体格结实的皮毛的一头熊,玻璃也无法伤害到他。反倒是她的母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冯若薇迅速溜进了厨房,麻利地打开煤气,把水壶放上,给那个喝醉了酒就会大量喝茶水的父亲烧水喝。母亲在卧室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把水烧好,又拿出锅放在旁边的炉灶上,准备给母亲煮一些面条吃。
沙发上已经传来父亲的鼾声,她立在窗前,透过沾满了油泥的窗纱往外看。又想起今天铠伊被老师叫走后审问了一番后回来时的模样,一脸的茫然,眼睛红红的,看自己的眼光都有些无措。
走到桌位旁,才发现位置上已经换成了别人的课本和文具,后面的学渣宋清明怪腔怪气地叫她:“你的位置在这里!”班里发出一阵哄笑。
冯若薇没有抬头,她感到铠伊看了自己一眼,又默默地走向后面去。就在不久前,班主任把冯若薇作为韩铠伊的同桌加好友询问的时候,冯若薇沉默了一会儿,装着不情愿的模样说道:“老师,能不能给我们调换个位置?已经到了高考的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韩铠伊她,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吃零食,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班主任问道。
“而且,她还跟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冯若薇说完,脸蛋红红的,低下了头,一副出卖了好友良心受到了谴责的样子。
“真的?”班主任皱起了眉头,至今他仍然难以相信,看起来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竟然会是这样?吃零食的习惯他是知道的,韩铠伊家庭条件好,有这些小毛病也不算什么,她的成绩还是恨不错的。可是,那封信,还有如今冯若薇说的话,让他又有些迟疑。
冯若薇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勤奋刻苦的学生,最近知道了她的家庭条件是那样的艰苦,但是这也没有影响老师对她的看法,反而更觉得她是一位在逆境中努力向上的孩子,是更值得尊敬的。
但是现在的一些孩子,确实是不太像话,大街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坏孩子,谁又知道这些孩子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班主任时常看着铠伊在想,他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被社会人带坏。
冯若薇得逞了,虽然韩铠伊没有被开除,但是她依然被停了一段时间的课,并在即将高考的高三下半年被调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那里是差生的象征,老师为了不让他们影响到别人,就指派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而且她的同桌就是一个典型的坏学生,逃课,打假,斗殴,上课睡大觉,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甚至有人说他和黑社会的人在一起。
这样,即使是她韩铠伊再自律,也扛不住这样一个被全班同学称为霸王的宋清明坐在旁边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