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苏真的开始犹疑。
孔晨内心大喜。
真把这家伙忽悠住了!
看来自己孔圣世孙的身份还是挺管用的嘛。
孔晨丝毫不怀疑,换个人说这话绝对会被直接打出去。
而在有了底气之后,孔晨也端起了姿态。
“你先说说你的理解,我听听。”
看到孔晨横抱起的粗壮手臂,扶苏顿时又萎了几分。
就连说话时眼神都在躲闪。
“学生的理解是一个君子如果不庄重,就没有威严。”
“就像蒙恬将军,在任何事情的处理上都极为严明。”
“所以大秦的铁骑和军队也就对他十分敬畏。”
“大秦也正需要这样上下有别且严明的军纪。”
随着扶苏说完,一旁的孔晨脸色已经黑了下去。
手臂上肌肉哪怕隔着儒袍都能看到跳动。
哪有半分儒学之家的气质,反而更像是暴徒一些。
“谁教你的?”
“我,我自己揣摩的。”
孔晨眉毛倒起眼睛一瞪,眸中顿时怒火冲天,低吼道。
“放屁!”
孔晨大手伸向桌案,拿起桌上的箭筒猛的一捏。
“我来告诉你,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什么意思。”
“君子打人一定要下重手,否则别人就不会怕你。”
书房当中,随着“咔咔咔!”的响声。
孔晨手上的箭筒瞬间四分五裂,变作一段段木块后散落一地。
“懂了吗?”
面对孔晨的质问。
扶苏内心也跟着箭筒碎裂了一地。
学了十多年的《论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论语是这样的解释。
君子不重则不威。
意思竟然是君子打人要下重手,否则别人就不怕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是三个我就能打爆一支军队??
真是这样?
扶苏不敢信。
但....眼前给他释义的人是孔子嫡传世孙啊。
真正的儒学嫡传。
如果他说的不对,那这天下还有谁说的是对的?
沉默了半晌,扶苏才弱弱的开口道。
“可...可是...之前的夫子不是这么教的啊!”
“哼!”
孔晨闻言大袖一甩,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问道。
“之前教你的夫子可是我孔家之人?”
扶苏连忙摇摇头:“并不是。”
“那不就对了。”孔晨呵呵一笑,继续道。
“那你觉得是他们说的对还是本夫子说的对?”
“若是你觉得他们说的对,你大可把人找来。”
“让他们与本夫子对峙一番,看谁的拳头,不,看谁的抡语更强!”
孔晨说话间随手将刚刚从箭筒里拿出的木箭掰成两截。
接着又将两把半截木箭合在一起,双臂青筋一鼓。
木箭再次被折断。
直接给扶苏上演了一场:一根箭羽容易折,一把箭羽也是容易折。
这就是力量,懂?
随手将断成四截的木箭丢在地上,孔晨这才继续道。
“本夫子向来都是以德服人。”
扶苏此时正在原地战战兢兢,连忙解释道。
“学生没有质疑夫子的意思,夫子是孔家嫡传,自然是夫子说得对!”
“只是这样的解释学生还是第一次听说。”
孔晨斜瞥扶苏一眼,再次冷哼道。
“你都说了本夫子才是孔家嫡传,你觉得嫡传儒学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孔晨这么一忽悠,扶苏顿时不再说话了。
而孔晨也不再解释,就那么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
一副你爱学不学的模样。
因为相比起直接说出来,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分析推断出来的结论。
不一会儿,扶苏便后退两步正对着孔晨深深的鞠了一躬。
出声恭敬道。
“感谢夫子的不吝赐教!教授学生家传的学问,学生受教了。”
扶苏稍作思考便觉得孔晨说的并无不妥。
读书识字向来都是贵族的专利。
更何况孔圣家传的绝学,自然是不可能随意传人的。
外人毕竟只是学生弟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篡改曲解。
而孔晨才是真正的嫡传。
他的解释比其他旁系弟子更有信服力。
而在信服了孔晨的解释后,扶苏对于《论语》中其他文章的真正意思,更想探寻清楚了。
儒学一道源远流长,更是出了不少的治世大儒。
其他勿论,大秦当今的右丞冯去疾便是一名儒生。
他若是能学到精粹用以大秦,定然能平定六国民心。
“夫子请坐,学生还有许多问题想要向夫子请教。”
扶苏恭敬的邀请孔晨上座。
而孔晨自然也不客气。
长袍往后一甩,随后匪气十足的坐了下来。
“夫子,学生想请问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事情背后的主谋,就应该打到他断后。”
孔晨释义道。
不等两人继续讨论。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
“大哥你在吗?”
“你又在偷偷学习儒学!”
“你悄悄请来儒学夫子不怕父皇怪罪吗?”
孔晨若有所思。
外面之人既然称扶苏为大哥,自然是某个皇子了。
一路上和宦官交谈,孔晨也知道自己是被悄悄请来的。
此时的嬴政还不知道孔晨来给扶苏教导儒学的。
现在一个皇子又直接叫上了门。
焚书坑儒!焚书坑儒呐~
孔晨内心骤的加快。
这些皇帝个个喜怒无常。
要是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砍了,不就白给了?
不行!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此时扶苏头疼的望向门外,他自然知道是谁在外面叫喊。
歉意的对着孔晨一拱手,承诺道。
“夫子还请放心,一会儿扶苏会去和父皇解释的。”
“父皇虽然不喜儒家,但也并无恶意,夫子不用理他便是,”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咱们继续就是!”
孔晨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砰!
咔咔!
桌子顿时应声四分五裂。
“谁教你朝闻道,夕死可矣用在这里的?”
扶苏见孔晨发这么大火,顿时愣在了原地。
在孔晨解释过两次抡语的新释义后,他已经对自己的所学产生了连锁怀疑。
低着头弱弱道:“夫子我说错话了吗?我是想早点向你学习更多的知识啊。”
“您的意思是?”
孔晨满脸怒容的看向扶苏,厉声道。
“本夫子的意思是早上未经允许听我传道,晚上我就给他打死!”
“打死就不必了,我儒家一向宽仁。”
“出去别管是谁,给我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