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之祸的幻影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地板,诡异的是,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地板,竟然出现一圈模糊且怪诞的图案。
这是一个传送阵的雏形,只要成功开启它,就能顺利传送到血河畔。
“它通往炼尸界?”大壮怔怔地盯着图案,胆怯道:“那里尸怪多如蝗虫,我只身前去不就等于自杀?”
“呵,果然窝囊。”血河之祸的幻影冷笑道。
大壮勃然大怒,反驳道:“我不是窝囊废!”
“想成为真正的勇士,你就不能害怕死亡,也不能自怜自艾,更不能依靠别人帮助,你只能硬着头皮独闯龙潭虎穴,死了就投胎,活了就是勇士。”血河之祸怂恿道。
听罢,大壮走到图案前,半蹲着,问道:“我怎么开启它?”
“用尸怪血将它描画一遍,我再告诉你咒语。”血河之祸幽然笑道。
“尸怪血?”大壮念叨一声,便咬破自己指头,但流出的却是殷红的人血。
“兄弟,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两个佩戴弯刀的侍卫,开口了。
虽然知道陆鸣不会回来,但凶月在离开之时,还是命令两名侍卫守在大壮门前。
两个侍卫刚走到房门前,就看到里面的大壮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们本不想多问,但见半蹲在地板上,还咬破了指头,就不放心地询问一下。
“能帮我一个忙吗?”大壮低着头,幽然地盯着地板上的图案。
“什么忙?”两名侍卫走进房,好奇地问道。
他们知道这个大家伙的主子是王冲,故而对他还是挺敬重的。
“兄弟,这地板上也没有花呀,你瞅啥呢?”其中一个侍卫半蹲下来,看着空空的地板一脸不解。
孰料,原本静止不动的大壮,竟像饿虎一样猛地将侍卫扑倒,然后照着他脖子位置,狠狠地咬了下去,疯狂地吸着他的血液。
“咕——咕——咕。”
猝不及防的侍卫,连一点防备都没有,也没来得及挣扎,便像触电一样,双目翻白,身体停止,四肢剧烈的抽搐不止。
“你干什么?”另一个侍卫见状,先是惊恐地后退数步,随后猛然拨出弯刀,惶恐地大喝道:“放开他,不然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当腥甜的鲜血不停涌入大壮喉咙,他体内逐渐消失的尸毒如同野火般,疯狂地席卷重来。原本消退大半的毒斑,像疯了一样,急速蔓延扩散,最后致使他的皮肤上衍生出大量黛青色的毒斑。
“畜生,住手!”眼看着见自己的同伴皮肤快速干瘪、生机急速消失,惊惶地侍卫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扬起弯刀,冲着大壮肩膀砍去。
“嗤!”
随着一道砍击声传来,一串浊黄色的腥臭血液顿时喷溅出来。
锋利的弯刀深陷入大壮的肩膀,吃痛的他放开了奄奄一息的侍卫,缓缓抬头盯着砍他的侍卫。
“尸,尸怪?”
当侍卫看清大壮面目前,惶恐的双目不禁大睁。
仅仅几息的时间,吸食人血的大壮就变异了。
只见,嘴边沾满血污的他,双目呈微黄色,瞳孔又黑又小,犹如一对诡异的鱼眼,嘴中的森白的牙齿像是两排锋利的锯齿。他浑身的皮肤都变成黛青色,既坚韧又粗糙,像是鳄鱼的皮甲。
他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手,轻易地把砍入肩部的弯刀拿掉,然后森哑地对瑟瑟发抖的侍卫说道:“他还没死,带他走。”
双手握着弯刀的侍卫,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同伴,又看了看他,双腿轻微地颤抖着,没敢动。
大壮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地上的侍卫推到一边,然后用自己浊黄色且粘稠的血液,在地板上画出一圈诡异复杂的图案。
“咒语是什么?”画完图案后,他扭头对身边的空气问道。
一脸恐惧的侍卫,茫然地盯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知道了。”他对着空气点了点头,然后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
“嗡!”
咒语刚结束,他面前用血画出的图案,便浮现出一层橙黄色灵光,灵光中还一道空灵的传送之门。
通往血河畔的传送之门呈椭圆状,一丈高度,散发着柔和的黄白灵芒,门内一片朦胧,但却隐约地传出一阵阵潮汐声。
大壮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走到床头位置,拿起一支被黑布包裹起来的佛怒灭鬼炮,并用布条将它绑在背后,然后走到传送门前,停步扭头,对瑟瑟发抖的侍卫说道:“告诉少城主,如果我活着回来,就与他一起报王府的血仇,如果我没有回来,就说明我不配追随他。请他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我走了。”
话毕,他毅然跨步,走进了传送门中。
街道上,大雪仍旧簌簌飘落,王冲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到了恢弘耸立的银羽楼前。
“咦?”
他驻足在楼前,抬头望向银羽楼,发现其中有一间客房墙壁上出现一个酒坛大小的窟窿,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那间客房中闪烁起一片黄色灵光,但它只持续一瞬间就消失了。
“不好,那是我们的房间!”王冲心头猛然一悸,立即腾飞而起,朝着客房的窗户冲去。
黄色灵光消失后,持刀守卫傻傻地伫立着,面前的传送门,地板上的图案,还有大壮的身影,全部消失了,只有他那奄奄一息的同伴还发出一道道微弱的喘息声。
“砰!”
传送门刚消失不过三秒,客房的窗户就猛然被一道身影撞开,把原本就惊惶的侍卫吓得连忙向后踉跄几步,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冲破窗户的王冲,先是极速扫视房间一眼,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侍卫身上,慌乱地询问道:“大壮呢?”
“他,他,他走了。”惊魂未定的侍卫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被陆鸣掳走了?”王冲焦急地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他变成尸怪,自己传送走了。”
“传送,走了?”
王冲呐呐地嘀咕一声,扭头看着蜷缩在地板上的另一名侍卫,意识到了什么,思维彻底停滞,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