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经过这两天,他已经足够冷静,足够淡定,淡定的近乎麻木,可是一旦慕青晚的话说出来,他就立刻被打回原形。
白新云下班之后,是和池也一起回来的,可刚到了小区楼下,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祁在天。
“祁总。来看晚晚啊!”
祁在天正关车门,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了穿着粉色棉衣的白新云,还有站在白新云身后的池也。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池也。“请问这位……”
“哦,这是我同事,送我回来的。”白新云笑着往一旁让了一下,给两人介绍。
打完招呼之后,几个人一起上了楼,白新云跟祁在天倒是有说有笑,池也的小脸却是垮了下来。
祁在天跟慕青晚的关系,他倒是从白新云口中听说了一些。
可一想到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池也就心急的要命。
“老天,这要是都撞在了一起,可怎么办啊!”
他说话的声音小,走在前面的白新云蹙着眉头回头看他:“你自己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池也愣了一下,扯着嘴角笑:“没、没什么。”
白新云诧异的收回了目光,继续跟祁在天说话:“祁总你可要好好劝劝慕青晚这个丫头,让她趁早脱离苦海,别被江家的人折腾了,现在都打石膏了,再折腾下去,人估计都要没了。”
“嗯。”祁在天点头,温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嗯,那就好。”白新云乐呵呵的笑起来。“我就说嘛,还是祁总你你比较好。”
话落,几个人到了三楼,走过拐角处,朝着白新云家去。
可是,才刚走几步,就发现门口虚掩着,白新云一愣,忙快步跑了过去。
“江淮安!你竟然还敢来!“
见江淮安在屋子里,慕青晚又跌坐在地上,白新云瞬间就炸了。
“江淮安,你都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了,还想怎么样!”
白新云说着,伸手一把拽住江淮安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拽了出去。
在白新云看来,江淮安就是来找慕青晚麻烦的。
而江淮安又在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一时不察,被白新云推到了门外,他被推得一个踉跄,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白新云这才察觉到江淮安,微微蹙眉,江淮安今天未免也太安静了吧?
不过很快她想到慕青晚在江淮安身边受的这些苦,心头的的这点困惑瞬间就没有了,江淮安这么对慕青晚,当然没有底气了!
她抬手指着江淮安鼻尖,“江淮安我告诉你,这是我家,要撒野去别处!慕青晚都被你们家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她从里到外伤的多严重!她这要是残废了,你良心过得去吗?还有,不要以为你有钱我就怕你,你再来骚扰慕青晚,再动她一下,你信不信我日子不过了,也给你打成个残废!”
江淮安脸色瞬间白了一分,抬眸看着白新云:“她伤的……很严重?”
白新云本就看他不顺眼,加上这段时间慕青晚又在江家人那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那叫一个来气。
“废话!都打了石膏了!还不严重吗?怎么?江淮安你是不是觉得,非得直接断手断脚才是不严重或?”白新云皱眉,扫见不远处正走过来多的祁在天,神色稍微少了一些,但对江淮安说话的语气仍旧满是嫌弃。
“你赶紧走吧!你在这儿,除了给青晚添堵,还能干吗?真是的,现在关心,早干嘛去了?”
白新云话落,祁在天和池也也到了跟前。
见状,祁在天扫了江淮安一眼,看向白新云:“晚晚她怎么样了?”
白新云的语气这才缓和一些。“她摔倒了。祁总你快进去扶她起来。”
“嗯。我这就去。”祁在天说着,又看了江淮安一眼,这才进了门。
见他进了门,白新云抬脚往后一伸,“砰”的一声就将门踹上了。
有白新云拦在门口,江淮安自然进不去,依照白新云的性格,如果江淮安强行进去,必然要打起来。
他本就是来找慕青晚和好的,自然不能跟白新云打起来。
江淮安眼睁睁地看着祁在天进去,拳头一点一点攥紧。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出,几乎是咬着牙,才忍住了想要打人才冲动。
“我只是有些话要跟她说。”
“她不想跟你说!”白新云一脸不耐烦,扫见池也站在门口,顿时皱了眉头看他:“你愣在这儿干嘛?进去啊!”
被她这么一训,池也忙抬脚进去,末了,还不忘回头,无比同情的看了江淮安一眼。
有白新云在门口守着,江淮安想要进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眼看着,就只剩下了白新云和江淮安,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的过道里对峙。
白新云已经下了班,有的是时间跟江淮安耗,但她还是担心慕青晚,她刚刚进门看见慕青晚跌坐在地上,拐杖摔在一旁,有个地方,还摔得有些破损。
她眉头皱了皱,看着江淮安的目光里多了一份不满。
“你到底走不走?”
“我只是想要见她一面。”江淮安强忍着心头所有的冲动和怒火,声音平静的答。
“见她一面是吧?”白新云点头,神色压抑着怒火。“这样吧,江淮安,我们打一架,如果你能打得过我,我就让你见青晚一面,如果你打不过我,那你以后都别出现在我家门口,不然,我非得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说到做到,你不要不信。”
江淮安跟白新云接触的不多,但因为她是慕青晚身边的朋友,还是调查过一些的。她出生在武术世家,曾经的全国青少年组武术冠军。
饶是江淮安是个男人,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青少年组的冠军。
可一想到祁在天刚刚进去的画面,他就想起慕青晚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件事情,祁在天联合秦雪给她下药。
如果不是那天,阴差阳错的撞上了自己,慕青晚到底会怎样,江淮安简直不敢想!
可现在……
他眉心狠狠地突突了两下,有些没了耐性。
“白新云,我只是想要见她,你何必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白新云冷笑,停顿了几秒,抱着手臂说道:“我就咄咄逼人了,怎么着吧?”
她微微挑眉,想起什么来又说:“哦,对了,我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啊!可是跟你妈,跟韩女士学的,韩女士当初,可就是这么跟我们青晚说话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你要是受不了,可以随时走人。”
白新云这明摆着是挑衅。
江淮安眸光沉了一份,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往外跳。
白新云脸上挂着笑意,微微勾着嘴角。
她就是故意想要惹怒江淮安,没有理由,她是不好随便跟他动手的,但如果江淮安先动手的话,她轻而易举,就能给他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江淮安知道,白新云这是铁了心的不让他见慕青晚,无论他应不应白新云的挑战,都是没有机会的。
应,他就只能被白新云打。
而他,别说打不过白新云,即便是打得过,他还能真的对女人动粗吗?
白新云是慕青晚最好的闺蜜了,如果他打了白新云,那他跟慕青晚之间的关系,更加无法挽回了。
江淮安眼底有些发青,他拳头攥的很紧,俊美的脸庞像是染了冰霜一般,他抬眸望向白新云身后的门,那红褐色的门板此时此刻显得无比厚重,他即便是在怎么努力,也看不见门里的情况,更是不知道慕青晚怎么样了。
她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想什么,她的身边是不是坐在别人?
她是不是在怪他?是不是跟白新云说的一样,不想见他?
江淮安愣了几秒,对白新云说:“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想跟她谈谈,毕竟……”
“毕竟什么?”白新云挑眉,见江淮安没有往下说,明白过来什么,压低声音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是夫妻吧?”白新云哼笑一声,“夫妻?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对青晚的,你们江家又是怎么对青晚的,如果不是为了慕家,青晚怎么会被骗回国,又怎么会跟你结婚?”
她语气里带着嘲讽,回头扫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如果我是青晚,只要我眼睛不瞎,怎么也不会觉得你比祁总好吧?”
听见这话,江淮安的脸,霎时间惨白一片。
白新云继续说道:“是,我承认,你的确比祁总好看了那么一丁点儿,但是,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女人嫁人,当然是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像你这种,长得人模狗样,做起事来,连只狗都比不上的,要你有何用?要你来折磨她吗?”
“你……”白新云这话,简直是讽刺到骨子里了,饶是江淮安再怎么不想计较,此时也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