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有道。
楚漠寒缓缓地睁开了眼，天刚刚亮，早起的鸟儿在屋外小树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
“再睡会吧？”若冰小声地问道。
“人是有惰性的。”楚漠寒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了一个吻，“不能让这惰性吃了我。”
连着三天，楚漠寒已经连着陪了她们三天，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陪她们逛街买衣服、去大街小巷吃好吃的东西。她们弹琴，他舞剑。
日子过得悠闲惬意，全无压迫感。然而，楚漠寒却有点闲不住了。
这么闲，迟早要还的。
他有这种感觉。
穿衣、洗漱、吃早饭，不急不缓。四十分钟后，楚漠寒出了府，径直朝着城外而去。
禁林，营地。
远处，隐隐有凶兽在吼叫，林木接二连三地被折断，咔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有凶兽正在朝营地移动，它身形庞大而且速度很快。
士兵们紧握手中的刀剑，神色凝重，已经有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子里的凶兽突然躁动了起来，但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
“怎么回事？”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顿时紧张的士兵们立刻放松了几分。只要看到他，无论多么危急的时刻，无论他们多么慌乱紧张，都能够在一瞬间平静下来。
“回少将军，我们也不知道，今早林子忽然传来一声咆哮，然后整个林子的动物都不安了起来。”漠然上前，语气中透着不安，“很多凶兽都开始……逃离。”
“逃离？”楚漠寒一愣。
“似乎禁林中心有什么东西，让它们觉得恐惧。”漠然点点头，指了指营地四周乱七八糟躺着的动物的尸体。
“看到了。”楚漠寒皱眉，这些动物中不乏高级灵兽，不是几只，而是数百上千只，“都是你们杀的？”
“不是。”漠然摇了摇头，“他们逃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楚漠寒倒吸了一口气，是什么东西让它们这么恐惧，是什么东西让它们死亡？
“席奥瓦的……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楚漠寒的脑海里响起，“这是最快的一种恢复实力的方法。”
“九尾狐大人？”楚漠寒一惊，又高兴又不知所措，“您您您……您怎么在这里！”
“剑在哪里，我在哪里。”九尾狐淡淡的道，“不能再让他这么继续发育了，不然，你们就等着死吧。”
“您是说冰湖里的那条龙？他的实力已经超过您了？”楚漠寒震惊不已，“那我们怎么办？”
“不太清楚，先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就逃。”九尾狐语气也是十分不确定，“打不过，逃还是行。”
“真的可以么？”楚漠寒有点想哭，您逃的掉，我呢？我这是去送菜吧？哦，不恐怕连牙缝都不够塞的。
“那你就等死吧。”
“我……”
想了想，楚漠寒咬牙道：“去就去！”
漠然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家少将军在说什么。楚漠寒一愣神，十几秒后，他突然大吼一声去就去，声音之大之无奈，把营地的士兵都吓了一跳。
“全员，撤离！”楚漠寒回过神，“十分钟！”
“明白！”
士兵们也觉得此处不适合继续停留，至少此刻已经不适合了。莫名的风暴正在席卷，他们必须得趁着风暴来临之前撤离。
十分钟，士兵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撤离。一万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楚漠寒，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带他们回军事基地。”楚漠寒看着漠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少将军！”漠然一惊，想要劝阻，但看到楚漠寒那坚定的眼神，就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少将军我等你回来！”
“我们等少将军回来！”
“行了，别矫情了！”楚漠寒笑了笑，大声吼道，“回去给老子好好训练！知道不！”
“明白！”
最后，偌大的空地上只有楚漠寒一个人和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
“把暴君召唤出来，至少你不会一碰就碎。”九尾狐望了眼远处，凶兽的吼叫越发微弱，想必已经离死不远。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沉睡时对外界仍有感知？”楚漠寒有点尴尬，这感觉就好像是你大晚上干的事被别人知道了一样。
“魇魔•暴君，小主人的玩具。”九尾狐催促道，“快点，不然他等会跑了就不好找他了！”
“哦哦哦！”楚漠寒一挥手，戒指白光一闪，暴君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暴君站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尊钢铁巨人，黑中带红的金属之身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嘿，铁疙瘩，陪我走一趟。”九尾狐冲暴君喊道。
“又是你这只小狐狸。”暴君轻笑一声，男性浑厚的嗓音从胸口传出。
楚漠寒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夹在他们中间，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知的小孩子。
“奥亚跑了，这会正在吞噬其他灵兽的生命力来恢复自己，我需要你的帮助。”九尾狐盯着暴君。
“难得。”暴君低下头看着九尾狐，“那就陪你走一趟。”
暴君一把抓起楚漠寒，把他塞进自己的胸腔里。九尾狐则是轻盈地跃上暴君的肩头。
楚漠寒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这个操控室，但和第一次相比，感觉完全不一样。
庞大的数据在虚拟显示屏上流过，仿佛数不清的流星划过，看得楚漠寒眼花缭乱。
“暴君是高度人工智能的金属生命体。”九尾狐隔着厚厚的金属对楚漠寒说，“说白了，也是生命，只是生命形式和我们不同而已。”
楚漠寒无语，似乎我和你也不是同类吧，既然不是同类，那生命形式应该不同吧？不然……人和狐狸的后代……一只半妖么？
“对，就是一只半妖。”九尾狐似乎听到了楚漠寒内心地想法，她淡淡的说，“不过，你想多了，我看不上你。”
“我……”楚漠寒索性沉默了。
这是轻视。赤裸裸的轻视，不带任何掩饰。
“浮游系统启动。”柔和的女声忽然响起，楚漠寒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就悬浮在了空中。
只听得唰的一声，暴君后背突然张开了一对青绿色的光翅。光翅展开、挥动。然后便听到空气发出低沉的爆鸣，那是速度突破音速的特点。
暴君正以超音速飞行！
楚漠寒看着下方绿色海潮一样退去的森林，目瞪口呆，几分钟后，他疯狂地笑了起来，笑的是那样张扬，让人想打他。
“别想了，就只有暴君是完全的金属生命体，其他的都是半金属生命体。”九尾狐轻笑一声，“不会有自己的思维和行动方式。”
声音带点凉薄的讽刺。
楚漠寒收敛了笑容。
“既然选中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但我突然想祈祷选中你不会是一个悲剧。”
楚漠寒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九尾狐如此蔑视的话语，让楚漠寒有些愤怒和想要证明的冲动。
“自尊，都是自己给的。”九尾狐瞥了他一眼，“想要，就得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你选错了道，走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那我该选什么道？”
楚漠寒忽然听清了那吼声。那是一只龙狮，身高两米，身长两丈，是远古凶兽之一。
龙狮的爪子如同钢铁般锋利，全身皮毛坚硬厚实，寻常刀剑难以破开它的体表防御。它四肢纤长，肌肉爆满，擅长奔跑，不仅能喷吐火焰，还有一项能够震伤灵魂的技能——龙狮吼。
“现在，你只能选……修罗之道。”九尾狐眯着眼，九条尾巴全部显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