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全是鲜血的杨发儿低声问:“打跑了?”
看看手背上的血窟窿,张骞答道:“恩。”
这是第三次进攻,杨发儿受伤更重,有气无力,被张骞从地上抱起,她的双手懒懒地垂在腰间,半眯着眼睛:“我还是心软,本来瞄准的是他眼睛。”
张骞暗道可惜,却只能安慰:“毕竟我们是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他忌惮的是悠儿。”
“恩。”
自从吴磊一翻脸,裴悠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过此地不能久留,吴磊虽然忽然离去,但临走是放了狠话的,征询了杨发儿意见,张骞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刀!”
弯刀给杨发儿插在腰间,短弓也给她背上,因为寻找这些东西居然有意外收获,吴磊走得急,他的背包还在不远处草丛里,反正双方已经生死相搏,不拿白不拿,仗着一身蛮力,很快张骞就好像一头怪兽,挎着两个背包,一只手抱着一个女孩,急匆匆地朝熊猫沟深处走去。
“怎么样?我说过可以带你们两个一起走。”
“你是超级猛男。”杨发儿懒懒地笑。
感觉她脸色苍白,呼吸时快时慢,张骞知道目前最要紧是给她疗伤,可惜这方面他不擅长,何况吴磊随时可能返回,杨发儿估计也知道这情况,半眯着眼睛养精神坚持着和张骞低声说话。
“悠儿……睡着了?”
裴悠悠低垂眼帘不回答。
杨发儿看了一眼她,问:“吴磊忽然喊出君心悦,什么意思?”
“如果他不是胡言乱语,那么他就是在说裴悠悠是君心悦。”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张骞想了想,又说:“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理由呢?”
“感觉吧……悠儿,你是君心悦吗?”
裴悠悠被张骞摇晃,从沉默中醒来,张骞又问了一遍,她眼里有思索:“君心悦?我听你们提起过这个名字。”
“哪你是君心悦吗?”
“当然不是,我是裴悠悠。”
张骞无比纳闷,杨发儿更加奇怪:“你认不出来?你可是看过君心悦的照片?”
“这……”比起红色都可以说出十几种的女人,张骞实在是惭愧。
“个子?”
“她们差不多。”
“体型?”
“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
如果让张骞抱一次君心悦,他肯定就可以甄别出裴悠悠和君心悦,所以他只能回答:“应该差得不多。”
“穿着不同?”
“恩。”
“肤色呢?”
张骞想了一阵:“差不多。”
杨发儿想骂人,只是她目前精神欠佳,就只叹气,问:“发式?”
“君心悦是披肩短发,悠儿是齐眉刘海。”
“这个随时可以换……”杨发儿本来是马尾,此时倒垂下来,受了伤肤色更白,增添了女人的娇媚,她问:“发色呢?”
“都是黑色。”
“脸型?”
仔细看看裴悠悠张骞还是再次被难倒:“你们女孩子脸再大再圆,但如果把头发披在脸颊两边,瞬间成为瓜子脸……”
杨发儿扑哧笑:“这个你也知道,好吧,眼睛鼻子嘴巴呢?”
“我的姐呢,我只是看了一眼照片,还是平面照,如何分得出来?”
“哪她们谁漂亮?”
“她们各有各的美,不过悠儿这性格绝对不是能执掌一个家族生意的人。”
“这个是她们最不像的。”
“恩,你说她一言不合就哭是不是装的?”
“去年我们认识,她就是这个性格啊。”
张骞无招了:“如果把悠儿的假伤疤和假雀斑去掉……”
杨发儿惊呼:“你怎么知道?”
两人在议论她,裴悠悠一直沉默,但此时惊讶地偏头来看张骞。
杨发儿很奇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骞得意地说:“进山没多久。”
“不会吧?”杨发儿脸上忽然有喜色:“前面左侧有溪水,在里面走。”
这里人迹罕至,遍地青苔,张骞如此重负,留下的脚印超级深,他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办,杨发儿的决定让他大喜。
哗哗地在水里趟,杨发儿说:“悠儿肯定不是君心悦,她这样是为了方便在外面旅游。”
“恩。不过你怎么解释吴磊忽然离去?”
“他受伤了,还很重,没有十全把握对付我们……”
说起受伤,张骞又想起他手背上的血窟窿,忙着搬运两个女孩,顾不上查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口血迹已经凝固,但此时想起又开始疼。
“受伤要收拾我们对他也是易如反掌,只有悠儿是君心悦,事情才可以解释得通。”张骞问;“你对吴磊了解多少?”
杨发儿气愤地说:“第一句话我就怀疑他,多问几句感觉他是冲着我们来,于是我旁敲侧击,但他滴水不漏。”
“他不是一般人。”
“废话。”
“我是说他很可能不是普通习武之人。”
这话让杨发儿很惊讶:“什么意思?”
“据说君老爷子是道士。”八壹中文網
“恩。”
“说他会道术。”
“念咒语捉鬼么?”杨发儿笑道:“你小说看多了吧?”
“你的袖箭是最后保命的,你觉得什么人能够在那么近的距离毫发无损。”
杨发儿一脸不服气:“我射杀他成功了。”
“真成功了?”
“只能是他体质异于常人而已。”
“没那么简单……发儿,我一拳头可以击碎坚硬的鹅卵石,可我已经使出浑身力气,居然不能将他制伏,你的弓箭,弯刀,面对一头凶猛的野兽你进退有余,完全可以自保,为什么在他面前我们一起上都毫无招架之力?”
“但他还是受伤了。”
“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他的确很奇怪,说要你去当什么童子,难道他也是道士?”
“恩。还有呢?”
“起初他说要把你神智消除,就拿出一本书,估计是没有寻到法子这才改口要你自己跟他走。”
“恩,还有呢?”
“很多奇怪的地方,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俗人,这称呼怪怪的,他打我们就理所应当,我打伤他,他就觉得无法接受,特别是我的血喷在他脸上,他简直是慌了分寸,他是不是有洁癖?”
“应该不是,要不然他不会进腐臭的水洼里躲避虎头蜂,只能是他一向高高在上,他就好像猫,我们是老鼠,只有猫戏弄老鼠,但忽然老鼠咬伤了猫,你说猫能接受吗?”
“就好像一个壮汉被一个幼儿园孩子打倒打伤那么无法接受?”
“恩。”张骞赞道:“你的观察力很强。”
“才不要你夸奖。”杨发儿说完有些脸红:“这次出来被你欺负到家了。”
没心情来调侃杨发儿,张骞脑子里无数疑问,吴磊诡异的身份,进山的真正目的,可最关键的裴悠悠一问十个不知道,张骞只能和杨发儿讨论:“我在客栈亲耳听到君小勇说君心悦在熊猫沟失踪。”
“他如何得知?”
“严总说君家有自己的渠道。如果悠儿是君心悦,怎么可能昨天晚上还和你在一家农家乐?”
“如果是她故意设计呢?”
“那么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悠儿?”
裴悠悠轻轻摇头:“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悠儿,你是不是失忆了?”
“没有,没有。”裴悠悠不住摇头,渐渐的她一脸的痛苦,双手使劲抱着脑袋,还去拼命乱扯头发,杨发儿急忙去安慰,好一阵,裴悠悠情绪才缓和下来。
杨发儿对张骞悄悄递眼色,要张骞不要再逼,她的眼色张骞看得懂,她也猜测到裴悠悠绝对有问题,但是不是与君心悦有关系,还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