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柏往基地狂奔,远远就看见山下一片火海,照亮了半边天,此时已是深夜,大家都已睡熟……
他绕着火圈外围,找了一处火式较小的地方停下,身下的马不停地原地打转,就是不肯往火海里冲。他绕到后山,在河水里浸透身上的衣服,一个人爬上山顶。
姚柏眼中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两腿一软,跌坐在山上,火势渐渐蔓延到姚柏脚下,他浑身被烤出了汗,可他的脑海里都是和弟兄们一起训练,和孩子们嬉笑打闹的画面。
他曾因为打赌输了,给50个人打洗脚水、也曾经从现代带了糖果回来给孩子们吃,那一个个天真稚嫩的小脸……如今都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另一边的姚府中,也是一片打斗声……
姚弛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忽感一阵燥热,起床到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
姚柏在古代浑身一激灵!发现大火已经烧到他的鞋袜,他慌忙站起身,骑马回府。姚柏推开紧闭的大门,一眼就看到院内一个用尸体堆积成的小山,有专管洗衣服的小琴,有姚弛在破庙里帮忙接生的丈夫和妻子,还有,大狗、得富……
此时天边响起一声声的炸雷,将黑暗的天空劈成两半。“尤赛花!尤赛花!你在哪儿?尤赛花!”姚柏疯了一样挨个院子寻找油菜花的影子,最后在后院草垛中听到一丝响声堂主……
姚柏扒开草垛,唐婉像一个物件从里面“掉”了出来,,姚柏顺势搂住他,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赶紧接过来。姚柏扶着唐婉,抱着孩子安顿在小院中,唐婉受了不小的刺激,嘴里一直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姚柏帮唐婉盖了被子,转身刚要走,唐婉拉住姚柏:“堂主不要走!求求你!我好怕~”
姚柏坐回到床边:“好,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觉”唐婉闭上眼睛,脸上却还都是惊恐的表情。
姚柏在床边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阳光从薄薄的窗户纸上投射进来,一个孩子发出的儿语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现实。孩子还不会走路,姚柏抱起他,学着印象中抱孩子的姿态,轻轻地拍着孩子的后背,轻微的声响吵醒了唐婉。
唐婉:“堂……主。”可能是想起了昨晚府中发生的大屠杀,唐婉手拄着床铺低头喘着粗气。
姚柏:“现在我们没时间难过和害怕,你快告诉我是谁干的?尤赛花呢?”
唐婉使劲地摇头:“那些人我不认识,他们见人就杀,太可怕了!副堂主她……她……”
唐婉“她”了半天也没说明白,给姚柏急的直跺脚:“你快点啊!是让人掳走了还是怎么滴?”
唐婉:“副堂主被劫走了!现在是生是死不得而知!”她靠在墙壁上,摆了个好受一点的姿势,将昨晚看到的情景娓娓道来。
昨晚她在父亲的小院中闲谈,父亲还嘲笑她“年纪轻轻就像个慈母一样给孩子们做衣服,才几天,眼睛都熬红了。”唐婉假装生气,撅起小嘴:“父亲惯会取笑我,哼!还说我呢,父亲不也是为了更好的教孩子们学识,整日熬夜读书吗?”
话音刚落,就听院中有嘈杂的哭喊声,唐婉起身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门刚欠了一条缝,突然被踹开。来人进门直接用手掐住唐婉的脖子抵在墙上,恶狠狠地问:“你们堂主呢?”
唐婉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去——死——吧!”杀手手上缓缓用力,唐婉双脚离开地面,表情扭曲。唐婉爹冲上前制止:“放开!放开婉儿!我带你去见堂主!”
唐婉知道她爹肯定是想把它们引去其它地方,这无疑是送死!杀手把唐婉甩在地上,刀子抵在唐婉爹的后背,推着往门外走。唐婉爹最后回头给了女儿一个“好好活下去”的眼神。伴随着外面如树枝折断般的雷声,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唐婉慌忙寻了一处隐蔽的草垛钻了进去,刚藏好,就听见有人跑进院子,正是当初破庙里难产的母亲和孩子,她跑到这里发现是个死胡同,再往回跑已来不及。
唐婉扒开草垛,孩子的母亲感激地将孩子放进她的怀中,她接了孩子转身又藏进草垛。
此刻正有杀手跑进来发现这里还有人,一刀就抹了孩子母亲的脖子,年轻的母亲倒在血泊中,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草垛,唐婉紧紧捂住孩子的嘴,眼泪滴在手上,这一刻,她看到的似乎是自己的爹为救自己,豁出了性命。
过了很久,怀里的孩子哭累了,在唐婉怀里睡去。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唐婉刚想爬出来,又听见有脚步声,急忙缩回草垛。一个可能是杀手头目的大汉在进行最后的巡视,见人就杀。
有人来报:“人不在,但抓住了他们副堂主,是个女人!”
杀手头目:“带走!”
人都走远了,但唐婉直到听见姚柏的喊声才敢出来。
姚弛所在的医科大学马上就要开学了,可一旦开学,南海市就会增加许多外来人口,就会相应增加感染几率,所以贺凡最后决定暂缓学生返校。
贺阳真是上天派来打磨贺凡的,以前让贺阳多和姚弛沟通,贺阳呢?对姚弛基本是见面就骂,可自从发生了拆弹事件,贺阳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反过来对姚弛寸步不离!现在姚弛每天在医院和患者待在一起,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了!贺凡每天都要打好几通电话催贺阳回家。
姚弛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每天在中医院围着病人和药房两点一线。贺阳每天帮他跑腿,替他拿饭,现在整个医院都空出来接诊“死亡梅花”的病例。
这天姚弛回家洗澡,进门就看见姚柏坐在沙发上,打招呼道:“大哥回来了。”
姚柏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哥跟你说点事。”姚柏一本正经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姚弛做到他身边,等他说话。
姚柏把姚府上下百余口性命被杀和基地被烧的事说完,痛心疾首地抱头痛哭,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才有机会这么大哭一场。姚弛听后也是非常震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顾搂着姚柏的肩膀跟着一起哭。
“我一定要回去找到油菜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没法和她的父母交代啊!都怪我,”他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都怪我!放着好好的和平年代不待,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带她上什么古代!更何况上次她已经被抓过一次,我就应该把她带回来!”
姚弛在医院本就疲惫不堪,现在却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一时间他也很难接受。等姚柏哭完,两人都抹抹眼泪,姚柏这时才仔细看姚弛:“现在正是秋老虎的季节,你穿这么严实干嘛?”
姚弛又把“死亡梅花”的事情告诉姚柏。姚柏听完感慨道:“现在哪都不太平啊!各种不好过。”
姚柏:“我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请求,要拜托你。”
姚弛:“大哥不妨直说,贤弟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姚柏:“集贤堂有两个人有幸逃过一劫,是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和不满一岁的孩子,这个孩子你也认识,就是你曾经在庙里帮忙接生的那个。他的父母都死了,他母亲临死前把孩子托福给唐婉,就是那个幸存的女孩。我想,把它们带到现代,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他们初来乍到,势必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所以跟你商量商量。”
姚弛想了一下:“大哥是要独自一人回去找嫂子吗?”姚柏点点头。
姚弛郑重说道:“它们来,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因为‘死亡梅花’的事大家都是人心惶惶。而且,我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了梅花毒。”
姚柏大吃一惊:“什么?这不是会死人的一种病吗?”
姚弛点头承认:“是的,所以我建议让她们以隐身的方式在这里生活,这样可能会更安全。否则,肉身凡胎的,很有可能被传染。”
姚柏也点头:“贤弟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下次我回去把吊坠给她,她们在这边就拜托你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姚弛:“可是你若没了吊坠就回不来了啊!”
姚柏:“嗯,我知道,你嫂子的事,之前还有那么多疑点,这幕后操纵者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是短时间内能查清楚的,所以暂时自然也回不来,回来的事以后再说吧!看天意。”
两兄弟简单告别,姚柏重返古代,他到之前约好的地点找到唐婉,详细和她说明吊坠的事,把自己的来处也如实相告,唐婉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姚柏:“总之那个时代中你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那边有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叫姚弛,很多事情他会教你怎么做,前蹄是你要听话,在那边只有他能看到你,所以不要在大街上拿东西,别人看见了会以为是闹鬼,还有一些事情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反正那边比这里安全百倍,你好好带着孩子长大。我们有缘再见了。”
说完,姚柏把吊坠戴在孩子的脖颈上,告诉唐婉穿越的口令,一推唐婉:“快走吧!”唐婉还想说什么,姚柏已经转身离开,她迟疑着说出口令,一束强光将她和孩子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