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生一路奔波话不多,除了吃饭,恨不得睡觉都一直骑在马上。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就到了秦若余所在的村落,这里地广人稀,一年前钟风就带苏妙生来过这里,这次很轻松就找到了秦若余的家。
苏妙生下马叩门,出来开门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妇人,两眼空洞又面无表情地问:“找谁啊?”
苏妙生:“请问这里是秦若余,秦神医府上吗?”
妇人皱眉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紧接着就关上了门。
经多方打听才得知,秦若余搬去了二百里以外的敏良村。苏妙生在路边啃了个馒头继续赶路,在晚饭之前赶到了敏良村,又是一番打听,最终在一扇木门前停下。
院子很大,但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像是根本没人住,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村里的鸡鸭不停地叫唤。不知道秦若余到底在不在这里,找不到秦神医,掌门恐怕很难度过这次的难关了。
良久才有脚步声逐渐走近。来开门的正是秦若余本人!他一袭黑色粗布衣裳,头发已经半白,蓬头垢面,好像还没睡醒,半眯着眼睛瞧了瞧苏妙生。
秦若余:“找谁啊?”
苏妙生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这次前来,是想劳烦秦神医帮我们掌门医病,他身受重伤,昏倒前特意交代让我来找您!”
秦若余抬抬眼皮,像是被阳光刺痛了眼睛,急忙又眯起来:“我早就不给人瞧病了,姑娘请回吧!”
苏妙生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两眼含泪哀求道:“神医!求求您去看看我们掌门吧!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我来麻烦您的!救人如救火呀!”
秦若余突然也跪了下来!苏妙生一边央求一边冲他磕头,秦若余便也磕一个!,于是你一个我一个,这画面远远看去,像是他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在拜天地!
隔壁邻居齐刘海从门前路过,看了一眼秦若余,不满地嘟囔一句:“好歹让人家进去说话嘛!”
秦若余好似没听见,继续和苏妙生一来一往的磕头,齐刘海站在旁边盯着看了良久,上前询问苏妙生:“姑娘,跟我回去吧!我祖上也会些医术,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说完,还诱导性地坐了个“请”的手式。
秦若余知道这个齐刘海是村里有名的老光棍,让苏妙生跟他走肯定没安好心。赶紧站起身来,拉起苏妙生:“走,我们进屋去说。”秦若余耳朵贴着门,听见齐刘海悻悻离开,才带苏妙生进屋坐下。
在院子外面看秦若余家,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但见里面可是舒适的很。红木茶桌;精致的银质茶壶,白色的帐幔垂在床边,苏妙生不好在长辈家左顾右盼,便在茶桌旁浅浅地坐下。
浮雕的银茶杯触手生温,苏妙生轻啜一口,她跟着钟风在江湖行走,好吃好喝好住都少不了,秦若余家也不是多奢华,就是简约中带着那么点富贵的气质,和秦若余本人完全不搭,乍一看还以为秦若余住的是别人家。
秦若余先开口:“苏姑娘喝完茶还是请回吧,秦某已经不再给人瞧病了,姑娘不必再多费口舌。”
苏妙生放下茶杯,声泪俱下:“秦神医,求求您,您就去一趟吧!我什么要求都答应您!钟掌门生死攸关,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若余见苏妙生又哭,愁的直咂舌:“姑娘你不要哭嘛!主要是我也有难言之隐去年我生过一场大病,痊愈之后,竟然发现我把几十年的祖传医术全都忘了!所以我搬了家,就是想远离那些来找我看病的人。”
苏妙生:“您是神医,就像我们普通人忘记了什么都不会忘记吃饭睡觉一样。神医,不管您能不能医治,都请您去看看我们掌门吧!”
秦若余用食指有节奏的敲着茶桌:“唉,我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
苏妙生:“我有马!您可以骑马!”
秦若余:“不好意思,我不会骑马。”
苏妙生:“您若不嫌弃,可以和我同骑一匹马。”眼看着苏妙生是豁出去了,秦若余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再拒绝,只好答应第二天一早出发。
姚弛周末来到工地,强哥知道他力气大,安排他去干重体力活,扛钢筋,运水泥……前面的人用推车拉了四代水泥,下一个轮到姚弛。他没有车,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往这放。”
放了两代,对方怕把他肩膀压坏,让他下次推车来,姚弛:“继续,再放两代。”
工人甲:“你确定、四代水泥给你压趴下了,可不是我的事啊!”姚弛点头:“放心,我有数,你就给我放吧,放到肩膀上放不下了为止,多少袋我都能扛。”
这年轻人是不是无知啊?这种话也敢乱说?居高临下的工人有点报复性地往他身上摔水泥袋子,姚弛都稳稳地接住。第六袋扛上肩膀,姚弛用两只胳膊环住肩膀两侧的水泥,袋,说:“够了,我下一趟再来。”
说完,步伐轻盈地走了!留下几个工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他们平时就行走于各个工地,力气大的人见得多了,可一人能扛六袋水泥的这还是头一个!
工人甲:“我*!这是人吗?他吃什么长大的?”
工人乙:“看着像个斯斯文文的大学生,竟然力气这么大!不会是特种兵退伍的吧?看见没?伸手也挺敏捷。”
工人丙:“是啊!那么重的东西,他晃都没晃一下,轻松的很哪!”
正说着,姚弛推了个独轮车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独轮车在他手中像个玩具,轻飘飘的掌握不好力度,地面上也是坑坑洼洼,他推着独轮车,反倒像是独轮车拽着他,一路小跑着过来,显得姚弛手忙脚乱,惹的众人纷纷偷笑。
独轮车放好,姚弛擦了擦头上的汗,抬六袋水泥都没出汗,推个小车竟然让他出了一身的汗。工人甲:“这回给你放几袋呀?”
姚弛:“放满,别把车压坏了就行!”
工人们把一袋袋的水泥整齐地码在小车上,一共放了十二袋,再往上放就要倒了。姚弛推车转身离开,放满了水泥的独轮车现在可稳当多了,姚弛一只手扶着水泥袋,一只手推着车,举止优雅,行动自如,
工友们一路行注目礼,不自觉地位姚弛让路,眼前的景象,好像车上拉的不是水泥,而是棉花。他跑一趟顶别人三趟!这,这,这是行走的大货车啊!这货莫不是来抢饭碗的吧?
姚弛打这份工其实一点也不费力,但“搬砖工人”这个名头让人听着就有点心酸,更何况贺阳是亲眼看到了姚弛搬砖的样子,她眼里姚弛的从容是顾及她的感受。这就更让她心疼,如今她又看到了姚弛“神医”的光环下还有一颗能屈能伸的灵魂,贺阳回家默默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奢侈品,感觉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
这段时间贺阳也没闲着,到处筹钱想要开公司,她写了一个借款名单,把身边和朋友的关系明码标价,有能借两千的,也有能借一万的,她拿着名单,如果这些人真的都能借钱给她,一共能借四十个人!不行,太多了!,
于是贺阳想到了李楠,李楠家族就是做化妆品出身,虽然李楠只会花钱败家,可毕竟家里有县城的资源,而且二十万对李楠来说绝对算不上大数目。
所以今天贺阳来找姚弛,就是商量这件事,李楠终归是追过自己,总要知会姚弛一声,免得以后二人因为这件事情吵架。
而姚弛听了贺阳的想法,毫不在意地提议:“我去找他。”哼!这个李楠,还欠着我人情呢!不知道这个年代人情最值钱吗?想一顿霸王餐就还了?没门!
李楠读的是音乐学院,整天大金链子小手表,鸭舌帽小裤脚,一天三顿小烧烤~姚弛说请他吃饭,李楠像个黑.社会大哥似的:“哪能让你花钱啊?!说吧,去哪吃?我请客!”
还是自己最爱吃的那家烧烤大排档,李楠对这里的环境有点不满,不时用餐巾纸驱赶围绕在身边的文字,嫌弃地抓起一根肉串:“这么脏乱差的地方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李楠吃着吃着就上瘾了,到头来还不忘问姚弛:“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姚弛把贺阳过敏和自己做药膏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然后说贺阳想要开化妆品公司,没有启动资金的事,李楠思考了一会,还真让姚弛以为他不肯借钱。
李楠:“你要用多少?”
姚弛:“二十万。”
李楠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让你说的好像天塌了似的!”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姚弛面前:“这里有十五万,剩下的五万明天我再打进去。”
银行卡刚被推到中间,李楠突然又收回去:“我是不是可以提一个要求??”
姚弛笑笑:“两个也行,不能跟贺阳有关的。”
李楠白他一眼:“哼!好货都让你收了,便宜都让你占了,还让我拿钱?我不干!”
姚弛无所谓地笑笑:“大不了这钱不借了嘛!”
李楠投降:“别啊!你这事靠谱的话,这钱算我入股,不用你还。我爸成天说我败家,说我乱花钱!我倒要做点成绩给他看看!”
有了钱,手续很快就办妥了,贺阳让姚弛计算好成本,她来定价,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如此难闻,卖相又不好的药膏,一瓶250毫升的药膏面膜成本竟然高达25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