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祷,正在姚弛和贺阳半吨半坐地等待有人来救援时,突然指听“嗖”地一声,领头的狼应声倒下,其它的狼见势不妙,缓慢地后退观察敌情。
它们四周巡视,忽然又见一只狼倒了下去,第三只……其它的狼见状都四散逃开,姚弛隐约看见插在狼身上的是几只羽箭,看准羽箭的出处,却不见人。虽然狼群死的死,逃的逃,但姚弛贺阳依然不敢下来。
良久,一个人影逐渐靠近,天太黑,看不清面容,只觉是个头发很长的女子。来人走到树下,伸脚踢了踢三只已经倒下的狼,似是在查验它们是否真的死了。得到确认后动手拔下羽箭。
女子把羽箭提在手里,对树上的二人说道:“没事了,你们还不下来吗?”
贺阳方才醒悟过来,低头看树下的女子,结果一个趔趄,翻了下去!下面的女子顺势接住,贺阳直接掉到了女子的怀里。给贺阳弄了个大红脸,赶紧点头哈腰地连声说“谢谢”。
姚弛这时也从树上爬下来,虽然姿势也很狼狈,但好歹不是掉下来的。下了树,姚弛抱拳对女子谢道:“今日多亏女侠相救,真是好伸手……”
话未说完,女子惊叫:“姚大哥?你是姚大哥吗?”
姚?对,但是“大哥”就有点承受不起了。姚柏回忆着这个声音,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应该就是认识姚柏的吧?他点头答道:“在下姓姚,你是?”
“我是玲珑啊!”可以听得出女子对遇到故人是多么开心:“这里太黑了,要不是听你说话,我也看不清你。走!到我家去!”
姚弛赶了马车,来到玲珑的家。
地震时,玲珑带着孩子去找胖大海,三口人都不在家,这才捡了一条命,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把胖大海的家整个推下了山去,玲珑等人在山下看到房子被毁,挑挑拣拣拿了点值钱的东西,就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这里风景秀丽,有山有水,但是也有狼。胖大海好在有一股蛮力,自己盖了房子,修建了院子,玲珑在院子里种了点青菜,当了带来的值钱玩意儿才能换点粮食,生活过的紧巴巴的。
玲珑对狼的叫声异常敏感,不久前还救过一个从此地经过,去北辽城赶考的书生,也是被狼群围攻。狼的习性其实是怕人多的,在村子里倒还算安全,像姚弛他们马车停下的位置就太僻静了。
玲珑的女儿叫小珑女,天生体弱多病,最近几天发了高热,每天晚上玲珑都要照顾她到凌晨。也正是因此,她才听到了狼群的嚎叫,起身出来相救。
将马车停在门口,姚弛和贺阳一起走进屋里,里面很简陋,胖大海还在被窝睡着,听见有人进来才醒。一抬眼见以为是姚柏,赶紧穿了衣服起身:“哎呀你怎么来了!”说完把自己的被褥往里面推了推,让出炕上一小片地方:“有点简陋,快坐!你……”
胖大海看到贺阳一愣,想问姚柏这是不是你梦里的油菜花?可又怕不是,惹人家尴尬,也就闭了嘴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玲珑埋怨胖大海:“就知道睡!我出去半天,小珑女都没有敷毛巾!你可真是的!”
小珑女粉嫩嫩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但一看就是不健康的颜色,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嘴里哼了两声,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不到两岁的小孩子,软软地往这一躺,看着就让人心疼。
胖大海抱歉道:“哎呀怪我,我太困了,想着就眯一下,结果睡过去了!”
玲珑上去给孩子拧了毛巾,示意胖大海拿椅子给客人坐,胖大海了然,去院子里拿凳子。
姚弛现在确定眼前这夫妻俩是认错了人,肯定是把自己当成姚柏了,他走过去问玲珑:“孩子病了?”
玲珑无力地点点头:“嗯,发了好几天的高热了。孩子营养跟不上,都一岁多了,你看还是这么小手小脚的。”
姚弛拉走玲珑:“我看看。”他坐上玲珑的位置,用手轻轻拨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又去摸了脉搏,蹙眉道:“一直这么虚弱有多久了?”
玲珑:“从声下来就这样。”
姚弛:“她身上存在一些余毒,如果她吓生就这样,有可能就是娘胎里带来的,你和你的夫君,有谁中过什么毒吗?”
玲珑看向胖大海,胖大海:“啊?我不是得过那个梅花毒吗?但是我是在你帮我解了毒之后才与玲珑成亲的啊!怎么还会传给孩子?”
得知是梅花毒的余毒,姚弛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毒大人都受不了,何况这么小的孩子?能挺一年多,已经是玲珑照顾的仔细周到了。给大人可以用蛇毒来解,可小孩子毕竟身子弱,蛇毒很难在体内分解。
空气此时像被凝结住一般,房间里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喘息,谁也不敢说话,姚弛沉思着。在心里写了好几个药方,又一个个否定。不是药效太强不适合小孩,就是药效太轻达不到解毒的目的。
正一筹莫展之际,贺阳突然说道:“中药不行的话,中西医结合可以试试吗?”
姚弛一拍大腿:“对啊!可以可以!来,你来看看!这个你专业!”
贺阳扭捏着,不敢上前,她自知自己能力不足,怎么敢轻易给人下药方?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姚弛鼓励道:“没事,你尽力就好。”
面对贺阳和姚弛二人说的一些听不懂的话,玲珑没有追究,她只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在商量怎么能救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没有多话,只有些期待地看着贺阳。这种眼神似乎也给了贺阳无尽的力量,她走上前。
她象征性地看了看小珑女各个部位的反应,摇了摇头,她是学西医的,光凭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出什么。西医要看报告单,根据上面的数值来衡量患者的健康情况。
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检查仪器怎么办呢?二人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