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风吐了一会,沈白吩咐下人拿来水给他漱口,沈白:“你怎么样?还能挺的住吗?”
钟风点点头:“我没事……以前受伤的经验……告诉我,姚柏说的是……对的,让他继续……吧!”
姚柏遣散了其它人,只留沈白帮忙打下手,钟风吐了很多的血,脸色更加苍白了,整个人也显得更无力。针灸过后,姚柏让钟风先睡一会,自己和沈白便退了出来。
姚柏私下问沈白:“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白为难了,这话问的,叫我怎么回答?我说你挺好?我大婚的时候你可没少整我,我这么说良心上过不去,说你不好吧?你现在是皇上小舅子。沈白迟疑一下:“还行。”
姚柏:“你这等于没说呀!我听沈夫人说,我在找一个人?叫什么花?”
沈白:“你连油菜花都忘了?长什么样你也想不起来了吗?”
姚柏摇摇头:“没印象了,但是……”他挠挠头:“有没有人见过那个油菜花啊?”
沈白:“我见过啊!见过好几次。”
姚柏眼睛一亮:“那你陪我去一趟皇宫,我怀疑那个珍妃就是我要找的油菜花。”
沈白瞪大了眼睛问:“去一趟皇宫?你说的好像出去买棵白菜那么轻松,那可是皇宫呀!哪是你说去就能去的?”他转念一想,点头道:“也对,你现在是皇上小舅子,只要珍妃同意,你住在皇宫都行。”
听沈白这么一说,姚柏反倒不好意思了:“都是权宜之计,我要是不这么说,怕是都不能活着回来了。我准备再带上姚钱树,万一她真诚了皇上的妃子,油菜花一旦看到自己的女儿,说不定会想要跟我回来呢?”
虽然姚柏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对于油菜花的感情也都全然不记得,可是在他的直觉里,他就是想要找回这个人,就算她成了皇上的妃子,就算姚柏要冒险,他也要把她带出来。大概这就叫做什么来着?占有欲?对!就是占有欲!
沈白:“你可别胡闹,姚钱树好像不是你和油菜花的孩子,不带还好,我怕你带了她去,珍妃若确是油菜花,看你连孩子都有了,马上下旨杀了你!”
姚柏:“啊?我……我……”他我了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翌日上午,姚柏和沈白叩响了皇宫的大门,守门的侍卫有点狗仗人势,虽见二人穿的还行,可像他们这种官职,每天从门外进来的,不是皇宫大臣,就是建国将军,哪个不是家里豪宅住着,跑车开着?姚柏和沈白这样的,后面连个丫鬟小厮都没跟,已经很寒酸了。
侍卫上下打量姚弛,问:“你谁啊?”
姚柏咬住后槽牙对沈白一使眼色,铆足了劲地装逼,沈白秒懂,赶忙帮姚柏答道:“这位乃是珍妃的亲弟弟!要见珍妃,赶紧去报!”
侍卫一听面不改色,稍微恭敬了些,抱拳行礼道:“珍妃在后宫,除非是皇上下旨招您进宫,否则必须经过皇上的准许,所以您恐怕要先问问皇上了。
沈白:“行行行,那你去报告皇上吧!”
侍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您且在此等候。”说完,留下另一个侍卫继续站岗,自己不知从哪牵来一匹马,上马飞奔而去。姚柏不仅咂舌:这皇宫得有多大呀?还得骑马?!
皇宫有多大,他在一个时辰之后便知道了,从皇宫大门到皇上的御书房,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怎么知道是一个半小时?姚柏手机还在兜里呢!他在心里骂:死胖子!连个马车都不给!
领路的太监脚下生风,走得嗖嗖地,沈白会轻功,姚柏也用了些许内功,可还是走的满头大汗。姚柏:“还有多远啊?”
太监:“哎哟!这才走一半呢!”
走到皇上面前,姚柏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不是他想跪!是他走了太远实在站不住了啊!姚柏:“罪人姚柏,特来请罪!”
皇上一拍桌子,油汪汪的脸上略带怒气:“你还敢来?真是胆大妄为!你拿我皇宫当什么了?你家后院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姚柏始终跪着没起身,他发现这样弯着腰还挺舒服:“上次实在是草民该死!所以这次特来请罪!望陛下开恩!”
皇上:“你口口声声说是来请罪,又让朕开恩,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回到另一边的黄金座椅上,一撩黄袍坐下:“你要见珍妃?”
姚柏把头低的更深了:“求陛下成全,草民和姐姐许多年未见,实在是想念得紧!”
此时门外传来太监娘娘腔的喊声:“珍妃娘娘驾~到~”
姚柏的手握成拳,仍然没有抬头,不是害怕皇上,是……
脚步声渐进,姚柏听见来人坐在皇上身边,也没有说话。皇上:“你姐姐来了,不是想你姐姐了吗?”
姚柏缓缓抬头……
……
时间瞬间倒流,姚柏脑海里突然出现自己在擂台上打拳的场景,台下坐着油菜花,第一场输了,油菜花扭着他的耳朵回家;油菜花在牛场喂牛,姚柏趁她不备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然后小人得志地坏笑,油菜花随便抓一把草料塞进了姚柏的嘴里;
还有在野外,油菜花睡眼迷离地望着姚柏……那眼神……让此时的姚柏浑身一震,这就是油菜花!对,他的油菜花!他呼吸急促,愣愣地看了一眼沈白,沈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点点头,也给了姚柏一个肯定的眼神。
姚柏继续盯着油菜花看,目不转睛地,像是要把她看进眼睛里,铭刻在心里,就这样看着看着,最后却看不清了,眼前的薄雾挡住了姚柏的视线。而此时的珍妃看着姚柏,似是强忍情绪,手帕在手里握出了褶皱,眼睛瞪着,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大概两分钟之后,珍妃忽然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几年可让姐姐好找!我还以为你……死了。”她说的真切,眼睛里起满了水雾。姚柏想她后面那句话应该是一句发自肺腑的责备,她等了这么久,姚柏这时候才来找她。
姚柏也是强忍内心的波动,平稳了气息才问:“姐姐……可好……?”
碍于皇上在场,油菜花缓缓看了一眼皇上,浅笑道:“我很好,就是,想念弟弟你。”油菜花说着真的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是很隐忍地啜泣,姚柏忽然想起,从前的油菜花绝不会这样哭泣,她要么放生大笑,要么失声痛哭。
皇上见爱妃流泪,伸手过去握了握珍妃的手,珍妃方才好一些,转头说道:“皇上,今日我们姐弟好不容易重逢,臣妾能否带他到我宫里一叙、也不耽误您的政事。”
皇上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你们去吧!晚上朕去你宫里一起用晚膳,叫弟弟不要走。”
三人磕头行礼之后纷纷退下,回宫的路程也不近,但是谁都没有说话。沈白看了姚柏几眼,姚柏只是眼睛盯着地面看,珍妃有轿子,但回去的时候她没有坐,而是让宫女太监们抬着空轿子。她赜带路走在前面。
油菜花双手捏紧手帕,生怕自己紧张的情绪被人看穿,快步朝自己寝宫走去,眼泪顺着风滴在地上,开出让人心碎的花朵。
姚弛在诊所午睡,一觉醒来想起好像好几天没见贺阳了,他打电话给贺阳,关机。贺凡也打电话过来,铺垫了半天才问出口:“贺阳最近住在学校宿舍还是偷偷和你同居了?”
姚弛一愣:“我也好几天没见她了,她没回家吗?”
贺凡这下可没法淡定了,问了姚弛跟贺阳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便匆匆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去报警了。没过多久,鲍枫也打电话来问:“唐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我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开过三次会了!”
姚弛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坐在诊所里,先回忆昨天的事,再回想前天……除了舅父,熟人一个也没来,于是他给秦若余打去电话,秦若余听说姚弛恢复了记忆很高兴,赶紧请了下午的假到诊所来。
秦若余:“唐婉和贺阳一起去古代送那个孩子了,你还记得吗?那个孩子病了。我上班没什么时间,她们就把孩子和你一起送中医院了,贺阳说你在那熟人多。”
姚弛仔细回想着孩子,顺着孩子又想起了玲珑!他突然觉得心慌:“你说贺阳和唐婉回古代了?”玲珑家附近那么多狼群,两个女孩子带一个小孩,就算不备人劫了,也会被狼撕了的!
姚弛坐不住了:“舅父,我得赶紧回去一趟,那条路上很危险,她们两个女孩子恐怕不安全。”他回家换了身衣服,戴上吊坠赶紧穿越。
待姚弛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完全是陌生的,此时正是月黑风高,借着月光,姚弛发现这只是一个破败的小院,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大概二更天,屋子里的人却还没有睡,房间里亮着微弱的烛光映出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