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郑重其事地放在文件旁边:“没有异议的话,请签字。”
姚弛依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律师:“就这么简单?”
张律师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嫌办事太顺利的:“那你想怎么样?鲍枫几个月以前就已经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了,所以现在处理起来才这么简单。”
姚弛:“啊?他早就知道他要变丧尸?”
张律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当然不是,丧尸这件事纯属意外,但鲍总之前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命不长,始终想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后来她认识了唐婉,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她很合适,所以才潜心培养她。但是唐小姐不在了这件事确实很可惜,但鲍总的儿子一直尤你扶养,尽管鲍总不在了你也没有丢下孩子,所以我从情感上也觉得你的人品值得拥有这些财产。”
姚弛没把鲍不平送去陈令仪那里有两个原因:其一,他见识过陈令仪发疯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变态,孩子和那样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就算吃住的条件再好,心理也会不健康的;其二就更简单直接,本来也要扶养姚姚乐,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差孩子一口饭吃。
现在因为鲍不平的原因,得到这么多钱,姚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像是骗鲍家钱似的。他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鲍总家没有别的亲戚来争夺这份遗产吗?”
张律师:“鲍家同辈还有一个弟弟,依他的性格是不会来争夺这些财产的,鲍总在声明上也重点写了,除了唐婉和鲍不平,别人没有资格得到这份钱。再说这些钱不属于鲍家,而是鲍总自己白手起家一点一点赚的,这你放心。你签了字之后,用这些钱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也要代替唐婉管理这些公司。”
姚弛眼珠子都要掉进杯子里:“什么?我管理公司?”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这字我不能签,他成天这飞那飞的,我可做不来。再说我还有两个孩子呢!孩子我必须亲自扶养,我不放心别人。主要,我就是一个大夫,你让我管理医院都费劲,我开了一家诊所,我还有学业没有完成,真的扛不起鲍枫这么大的责任。”
张律师:“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世面上有很多专业做管理的团队,专门针对你这种有钱但没时间的老板。你可以花钱雇他们帮你管理公司,到时候你只需躺平等着收钱就行了。”
张律师有点纳闷,做律师几十年,第一次见继承遗产还得这么劝的!
姚弛最终不情不愿地在协议上签了字,得到了几张可以“随便刷”的银行卡,密码都提前改成了唐婉的生日,真要佩服鲍枫做事的细心周到。
拿着张律师最后留给他的一沓文件,三十多亿就被他这样轻飘飘地拿在手里,阳光炙烤大地,姚弛都不敢用它挡太阳,一路小跑着领两个孩子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姚弛打发姚姚乐和鲍不平看电视,自己关起门来盘腿坐在床上,认真地翻看鲍枫的财产汇总。光别墅就有八套,有在开发区的,有在市中心的,名下产业更是有好几家是连姚弛都知道的企业,最熟悉的就是秦若余所在的福源大酒楼。
what?这是鲍枫开的?怎么从没听鲍枫提过?也是,一眼看下来,鲍枫的产业里,最不起眼的就是福源大酒楼了,被忽略也实属正常。
不看不知道,原来鲍枫的投资已经涉及到了国外多地,生意越做越大,难怪钱越赚越多。姚弛在床上躺成个“太”字,对自己突然有钱这件事刚有了点信以为真的感觉。
姚弛把文件收好,当即就去市场买菜回来庆祝,买菜时也不再货比三家了,哪家贵买哪个!平时姚姚乐爱吃的水果因为太贵舍不得买,现在?十斤二十斤的往家扛。
从菜市场出来,姚弛看着手里的大包小裹,以他的内力来说,拎回家倒是没问题,可就算自己再有劲,手总共就那么大呀!离小区不过大概五百米的距离,打车?不至于吧?
“我都上亿资产了!干嘛不至于?打车!”姚柏想着就伸出手,结果现在赶上出租车交班,接连过去好几辆空车都不给他停。气得姚弛拎起东西就走,嘴里还喃喃自语:“买车!我要买车!”
可是买了车谁来开呢?他又想起了贺阳,如果她在此时一定兴奋地抱住他的脖子跳舞!现在自己这么有钱,买车买房可以任她挑选,可她却不在了。姚弛瞬间泄了气,现在就算再有钱,也换不回贺阳。
好不容易回到家,姚弛把买回来的东西整齐地码在餐桌上,算计着这几天要给姚姚乐他们坐什么,这时方才发现,买回来的东西,都是贺阳爱吃的。鸡翅、竹笋、压货,还有两代速食麻辣烫!
美其名曰给孩子买的,却不小心买了些孩子不吃的。好吧!晚上只好先把鸡翅和竹笋做了,明天再去重新买。
待姚姚乐和鲍不平开学,姚弛也要回学校了,他在诊所大门上留下营业时间和电话,自己安心回到了学校。经过了丧尸事件,学校里少了足足三分之一的人,有一些同学在这期间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导师失去了最看好的学生,校园里的气氛沉寂而低迷。
姚弛游走在校园,贺阳的身影无处不在,他只在教学楼之间穿梭,可尽管这样,他依然经常觉得贺阳有可能会在下一刻轻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走呀!我们去吃饭!”
这天中午,他连食堂都没有去,同学一个个都走了,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姚弛一个人枯坐着看书,他又想起贺阳以前看书时总是不专心,书都拿反了还在那装用工。
此时有人拍他的肩膀,姚弛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许蔓蔓的脸。姚弛表情一僵,难掩心中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