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狼血和蛇毒,姚弛回到诊所直接就进了“实验室”,姚柏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快十二点了,晚上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现在的姚弛已经进入了半疯癫的状态,谁也不敢打扰。姚柏到对面餐馆帮他打包了一碗酸辣牛肉面放在桌上,离开了诊所。
次日,姚弛把连夜调配好的药给贺阳吃了,贺阳起初没有什么反应,姚弛一直陪在房间里,盯着贺阳的变化。贺阳一开始还是揪自己的头发,慢慢地开始挠自己的脸,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担心她抓伤自己,姚弛叫来了贺凡,一起把贺阳弄到床上绑了起来。看着贺阳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姚弛心疼到了骨子里,他俯在床边,无助地流泪。
贺凡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是碍于自己父亲和市长的身份,才强忍着没有流泪。二人一人守一边,下午之后,贺凡要去工作了,便只剩下姚弛自己陪着贺阳。
贺阳此时仍然满身满脸都是血,染红了床单和枕头,姚弛甚至都不忍仔细看,看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姚弛就把自己恨足了一千一万遍!当初为什么要找她来?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受这份罪?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姚弛一页没合眼,随着贺阳逐渐安静,他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是被杨辰华的电话吵醒的,杨辰华下班第一时间赶过来看贺阳。姚弛去开门之前看了一眼贺阳,发现贺阳满眼是泪躺在那里!鬓角因为眼泪的冲刷没有了血渍。
杨辰华走进房间,贺阳可能是折腾的累了,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杨辰华突感不对劲,用手指去探贺阳的鼻息,然后惊恐地缩回手,大喊:“没有呼吸了!”
这下轮到姚弛震惊了,但见杨辰华从随身带来的大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然后熟练地帮贺阳打氧气,姚弛在医院实习时也没少见抢救的场面,但这种事第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是蒙了。
姚弛在旁边看杨辰华一顿忙活,也帮不上什么忙,贺阳仍然不见好转。杨辰华最后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抢救的方法全试了,虽然这里比医院的仪器要简陋得多,但也幸亏杨辰华是个医生,什么意外都提前做好了准备。
今晚她就是担心贺阳吃了药会有意外情况,特意来送氧气瓶的,没想到现实没有让她失望,刚来救派上了用场。
杨辰华突然对姚弛说:“去拿那几根蘑菇吧!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呢?”话音刚落,贺凡也敢了过来,杨辰华担心贺阳挺不过来,叫来了贺凡,免得错过女儿的最后一面。
姚弛跑进“实验室”拿出蘑菇,想到现在的贺阳已经失去了咀嚼的能力,姚弛又去把蘑菇剁成了碎末,可是贺阳连咽都咽不下去,杨辰华又拿出针管和一段胶皮管,对姚弛说:“想办法弄成泥,加点水也行,我给她插管打进去!快!”
姚弛转身就跑,诊所里灯火通明,一片混乱。昨日姚弛和杨辰华商量给贺阳吃药,姚弛提议说把蘑菇先喂给贺阳做药引,然后再喝药,效果应该会更好。
杨辰华死活不同意,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药引,那些蘑菇毕竟是用了食人蘑菇的血液养大的,一旦使贺阳再次中毒,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她了!
姚弛把蘑菇带回,杨辰华用针管吸饱了已经是粘稠状的蘑菇,插进管子,直接将蘑菇注射进贺阳的胃里……然后便是漫长地等待时间。
天已经黑透,贺阳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晚上谁也没有提出要去吃饭,谁也都吃不下。中途姚柏打过一次电话询问贺阳的情况,其它就是一直等。
等待的期间,姚弛帮贺阳擦干净了全身外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能舒服一点,但这种舒服贺阳还能否体会到谁也不知道。姚弛像一个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判决。他把手始终放在贺阳的脉搏上,期待她能有一点点的反应。
终于在凌晨时分,贺阳的脉搏轻微的跳动起来!一下、两下……像贺阳曾经穿着高跟鞋踩在他的心尖上!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喜极而泣,杨辰华更是对姚弛承认:“早知道就听你的,先给她用蘑菇做药引,阳阳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罪,都怪我对自己太自信了。”
姚弛:“您别这么说,其实我也只是尝试,心里也没底,所以当时也不敢太过坚持,不管怎么样,现在有了心跳,一切都好说。”忽然姚弛发现,帮贺阳擦过的地方没有再流血了!
然后贺阳和杨辰华一起,帮她把全身都擦了一遍,甚至用盐水为她漱口和清洗了耳朵。因为贺凡第二天还有重要会议,他先回家了,留杨辰华和姚弛在旁边轮流守着。
轮到姚弛去休息的时候,其实他也根本就睡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半梦半醒中听到杨辰华在贺阳的房间里小声地自言自语,好奇心驱使姚弛蹑手蹑脚走到了门边,只听杨辰华喃喃低语:“”
“阳阳!你一定要好起来,患难见真情,你看姚弛对你多好啊!看到他为你做的这些,就算他是个穷光蛋,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杨辰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些哽咽:“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说我能不恨他吗?但妈妈现在跟你承认错误,收回之前那些难听的话,等你好了,爸爸妈妈就给你们准备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把你嫁给他,好不好?可是,前蹄是你要好起来呀……”
姚弛泪流满面地靠在墙边:现在说这些,真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了!杨辰华后悔,姚弛又何尝不是呢?和贺阳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知道杨辰华不同意,而他就算心里有数,也从没为此做过任何努力,压力都让贺阳一个人扛。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他曾经不够爱贺阳,自己也不屑于为了和她结婚做出任何解释,那时他以为来日方长,时间很多,谁会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