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离开实在不够解气,遂回转身将六个人整整齐齐摆成一排,在一旁画一只硕大的乌龟,写下几个大字:
——顾庭轩,王八蛋,老娘要休了你!
这才满意地拍拍手,昂首阔步走出院门,还不忘将门关紧,装作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约莫此时已过二更天,整个王府鸦雀无声,大夏天的连只蝈蝈都没有。
她沿着蜿蜒的道路往前走,路两旁依稀点着几盏灯笼,冷冷清清。
她左拐右拐,走错几次才摸到厨房的位置,想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断喝:“谁?”
苏九歌连忙闪身躲到一口大水缸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离她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忽而,一个黑色的影子“嗖”地从眼前蹿过,“咣当”一声,不远处灶台上的大铁勺掉到地上。
“原来是只野猫。”
来人小声咕哝一句便离开了。
应该是哪个值夜的丫鬟路过。
那人走远后她站起身,在厨房找到一只烧鸡、两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下半只鸡和一个馒头,将剩下的用油纸包起来带上。
一路上倒是遇见过一两个侍卫,见她也穿着侍卫服便都没在意。
一溜烟出了王府,顿时感觉天大地大,人生自由美好。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回来。
拜拜啦,您嘞~
次日早朝出门前,顾庭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青雀道:“盯紧听雪苑,有任何异动随时汇报。”
只要他派人日夜盯着,就不信那个奸夫不出现。
谁知,待他回府时,青雀和管家正战战兢兢地等在门口。
“何事?”顾庭轩将马交给马夫,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王妃失踪。”
“库房被盗。”
青雀和管家同时说道。
顾庭轩脸上顿时乌云密布,青雀打量着王爷的脸色没有继续往下说,默默在前面带路。
地上那只活灵活现的乌龟和字映入眼帘时,顾庭轩的眼底恨不能喷出火来将这一切烧成灰烬。
昨日一时心软放过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挑衅他!
还想休了他?可笑!
这个丞相嫡女真是好得很呐。
看守听雪苑的六个侍卫中了苏九歌的迷药,此时已经苏醒,自知办事不力,都低头跪在院中等候处罚。
“各领二十大板!就地执行。”顾庭轩冷冷宣判。
被扒去外衣的那个侍卫只着中衣跪着,格外显眼。
顾庭轩在他面前站定怒道:“你,先滚回去穿衣服。”
那侍卫连滚带爬地离开。
接着院中响起此起彼伏打板子的声音。
一旁的管家见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库、库、库房损失惨重,老、老奴万死难辞其咎,求王爷责罚。”
几乎半个库房悄无声息地被搬空,不曾留下一点痕迹,管家今早发现时差点没晕死过去。
“损失多少?”顾庭轩的声音越发森寒骇人。
“黄金约一万两,白银约两万两,还有古董、字画、玉器等约值二十万两银子。”
管家说完额头触地磕得砰砰响,生怕脑袋下一刻就搬家。
“滚!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顾庭轩眼底闪着怒火,瞳孔收缩,太阳穴突突数次,怒气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损失点钱财不算什么,可是煜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偌大一个王府竟然连个弱女子都看不住,传出去让他怎么做人?
他何时吃过这种亏?
等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盗库房的会不会另有其人?”青雀小声地提出疑问。
事有凑巧,王妃失踪和库房被盗同时发生,并不能证明就是王妃干的。
顾庭轩用脚碾着地上的乌龟和字,狠狠瞪他一眼,“是你盗的?那你赔。”
青雀连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心中道,我不是,我没有,王爷不要冤枉人,下次再不敢乱说话了。
“找不到人你就提头来见。”顾庭轩冷嗤道。
随后又强调:“掘地三尺挖也得挖出来!”
“是!”青雀一面应下一面想该怎么提头来见,他根本做不到啊,苍天呐。
此刻的苏九歌丝毫不知青雀内心的煎熬,她正穿梭在上京城的西街,比出笼的小鸟还快乐。
离开王府前,想到囊中羞涩怕是日子不好过,于是折返回去悄摸找到库房,熟练地打开门锁,眼前顿时一亮。
不愧是王爷,太他娘的有钱了!
她捡着金的、银的、漂亮的、看起来值钱的,一股脑往空间里塞。
哈哈哈,不费吹灰之力一夜暴富啊。
穿越自带的空间虽说没提供啥宝贝,可是能装啊,要不是怕被发现,她能把王府整个库房清空。
离开王府的苏九歌可谓是迎来人生的巅峰。
身上穿的一袭紫衣是在最好的绸缎庄当场定制的,花了五百两银子呢。
住的是最好的客栈里最贵的客房,吃饭直接到上京第一酒楼——抱月楼,随便点一桌子,吃不完打包送给街上的丐帮大军。
哎呀妈呀,有钱人的快乐是真的快乐。
要是能再包几个漂亮的小鲜肉那便是天堂。
她美滋滋地走在大街上,如果身后有尾巴,此刻一定翘上了天。
左瞧瞧,右看看,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一片祥和。
比起钢筋水泥、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这里别有一番风味。
她在路边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一抬头顿时愣住。
只见迎面走来一位公子,在人群中甚是扎眼。
此人步履轻盈,款款而来,一袭红衣,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大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冶美艳。墨发未束,如瀑般随意垂在身后,却无半分散漫,仿佛生来便该如此。
待此人走近才发现他竟然光着脚,腰间悬着一根长长的黑色飘带,行走间左右飞扬,潇洒恣意。
身姿挺拔不输顾庭轩半分,一双魅惑的桃花眼里满是风情。
我去!是极品啊。
此刻苏九歌只恨自己语言文字匮乏,只能想到太他娘的好看这种粗鄙的形容词。
可是这样的形容词怎能配得上这种翩翩公子。
那红衣公子脚下不停,苏九歌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待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抵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