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角落里竟还坐着一个人,不是顾庭轩能是谁。
他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像个雕塑,她还以为房间里没人。
让他看到自己会解绳索,以后不知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她。
于是苏九歌讪讪一笑掩饰道:“不是王爷想的那样,是绳子自己松了。”
“是吗?”他略微拔高尾音。
“是,当然是。不信你问那个鸟,都怪他没把绳子绑好。”
苏九歌边说边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顾庭轩身边坐下。
“哼。”
他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青雀绑的连环扣一般人解不开,可这个女人三两下便自行解开,还有昨晚的迷药和库房的锁,会的歪门邪道还挺多。
苏九歌知道这次被逮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必须得讨好一下顾庭轩,让他从轻发落。
在街上破口大骂的事她早已抛诸脑后。
“王爷,咱俩聊聊?”她试探着开口。
顾庭轩转头看她,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咳。”苏九歌清清嗓子,“是这样的哈,王爷,我不是有意逃跑……”
“那是什么?”
不用听后面的话都知道她又想耍花样。
“王爷关我禁闭,还不给饭吃,半夜实在太饿,所以才跑出去找吃的,总不能活活饿死吧,我这么年轻貌美死了多可惜呀。”
苏九歌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完,显得颇为理直气壮。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错?”
“不不不,王爷您日理万机,准是忘记让人送饭,您哪能有错呢,您做什么都对。是我不对,我不该肚子饿,更不该跑出去。”
苏九歌十分狗腿地说完,心里不停地自我鄙视。
明知不是真心话,还是令顾庭轩受用,脸色略微缓和一丢丢,忽然又想起什么,凝声道:“找吃的能找到天香楼去?”
苏九歌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呀,这不是刚来王府没几天,不熟悉,迷路了嘛。”
顾庭轩用‘你当我傻’的表情盯着苏九歌,仿佛在说“你编,接着编。”
“我保证,以后没有王爷允许,绝不离开王府半步。从今往后,对王爷言听计从,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苏九歌高举右手信誓旦旦道。
这煜王似乎脾气也没那么差,不如先糊弄糊弄他,逃跑的事等他放松警惕再从长计议。
顾庭轩闻言一皱眉,这个女人竟有几副面孔,昨日还野蛮如村妇,今日便又换一副嘴脸,难道她对那个奸夫也这样?
想到天香楼里那个红衣公子,顾庭轩的脸色又阴沉几分,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一起变冷。
苏九歌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发现情形不对,她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多么有诚意的表忠心啊,他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你不是要休了本王?”
苏九歌赶紧摇头,双手抱住顾庭轩的胳膊连声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王爷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呢?”
“哪里好?”
“哪里都好。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貌若潘安,财大气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比日月星辰还耀眼,比山河大海还迷人……”
苏九歌像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一通夸,最后甚至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顾庭轩打断她,将胳膊抽走。
“拿来。”他向她伸手。
“什么啊?”苏九歌不明所以。
“库房里的东西。”他眉头微蹙不悦道。
“什么库房,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九歌装傻,看来这家伙不好糊弄啊。
不过凡事都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她便不认。
那些东西存在空间里,除了她谁也找不到。
“别跟本王耍花样。”
他一向不屑跟女人动手,不过惹恼了他,自然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苏九歌坦然地回视他冷厉的目光,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和警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青雀来了。
走上前来递给顾庭轩一个黑色小匣子。
苏九歌的双眼粘在青雀身上随他移动。
誓要把那张脸记在心里,就是这只傻鸟,把她捆成个粽子不说,还打晕她像块破布似的扔到地上。
士可杀不可辱,这仇非报不可。
面对她灼热的眼神,青雀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暗自祈祷王妃不要记恨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
顾庭轩打开那个匣子,递到苏九歌面前,嘴里蹦出一个字:“吃。”
里面是一粒黑色的药丸,长得跟麦丽素差不多,闻着没有味道,苏九歌辨别不出这是什么药。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电视剧里的毒药都长这样。
这个煜王脑子是不是有病,总共就见过两次,回回不是让她喝就是吃,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见她迟迟未动,顾庭轩悠悠道:“没毒。”
呵,我信你个鬼,男人的嘴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吃下它,王府内任你自由行走。”他补充道。
啧啧啧,苏九歌忍不住咋舌,听听这蛊惑人心的话语,老巫婆就是这么哄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
趁顾庭轩不备,她偷偷扬手,却忽略了身旁的青雀。
在她出手的刹那,青雀眼疾手快又是一个手刀。
晕过去的瞬间,苏九歌脑海里就一个念头,等她醒来一定要把青雀千刀万剐。
顾庭轩长臂一伸把即将倒地的苏九歌捞到自己怀里,抬头睨一眼青雀。
青雀后退半步,一脸不敢置信,第一次见王爷跟女人这么亲近。
不是,王爷跟男人也没这么亲近过。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请示道:“王爷,那这软筋散……”
“给她服下。”
他抱起苏九歌放到床上,扯过一床薄被轻轻搭到她身上,转身大步离开。
苏九歌在一阵嘈杂声中缓缓睁开眼,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刚睁开又闭上。
许是睡得太久,脑瓜子嗡嗡的。
“姐姐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耳边。
是谁?
她再次睁开眼,浑身疼痛,酸软无力,想要坐起身,艰难地尝试了三次又跌回床榻上。
“奉劝姐姐别白费力气,服下软筋散便是如此。“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