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到苏九歌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但见此人左脸正中有一颗大黑痣,上面长了三根毛,正是那日在金氏赌坊诬陷她出老千的年轻男人。
没想到今日之事他也有份。
当务之急先救翠雪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
想到此处,苏九歌学着景乔那骚里骚气的模样对黑痣男妩媚一笑,唇边的梨涡显现,竟有几分甜美,把他唬得当场怔住。
不知苏九歌这是何意。
“我知道你们也是听吩咐办事,这么着吧,咱俩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你可别耍花样,否则老子弄死你!”
黑痣男一边警告,一边又对她的提议表示出强烈的好奇。
“放过隔壁那个女人,我陪你们玩。”
苏九歌挑眉,对黑痣男抛了个媚眼,心里直想吐,没想到她也有对人使美人计的一天。
男人迟疑片刻方道:“少他妈来这套,老子知道你是谁。”
看他的神情明显是心动了,所谓十男九色,苏九歌就不信诱惑不了他。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管你们今天是弄死我还是放了我,等东窗事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何不先让自己快活快活?”
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动手,说明背后之人他们惹不起。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在意这些。
“这倒也对。”黑痣男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他蹲下身来,抬手抚摸苏九歌的脸颊,手上粗糙的茧子刮得她脸疼,双臂泛起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脸再疼也抵不过内心的恶心不适,她咬牙强忍着漾开眉眼笑道:“别急,先给我解开嘛——”
黑痣男一瞪眼,“臭娘们儿,你还想跑是不是?”
“不解开双脚也不方便不是?有你在,我能跑到哪去呢?”
她顿了顿又柔声道:“你要是不放心,给我解开双手也行,你懂的吧?”
说罢,对他暧昧一笑。
黑痣男脸上泛起淫荡的笑容,抬手给她解绳索,“臭娘儿们,懂的还挺多。快点让大爷、香一个。”
绳索一开,苏九歌的右手迅速攀上他的脖颈,嘴唇向他的耳朵挪去。
黑痣男一脸享受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属于他的欲仙欲死。
然而想象中的快活并没有到来、
苏九歌抬起左腿用力向他裆部一顶,同时嘴上用力,发了狠,玩命般咬下去。
一整套动作迅疾如狂风,黑痣男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身剧烈的疼痛,耳朵血淋淋,他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捂哪里,或者说先捂哪里。
苏九歌放下右手,“呸”,吐掉口中的东西。
干呕两声,快步向门口跑去。
留下黑痣男躺在地上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他的左耳硬生生被苏九歌咬了下来,鲜血如注,半边脸和脖子很快被血染红,耳中嗡嗡的,似乎听不清声音。
那边房间里的尖叫声一直没停,这也是苏九歌如此狠绝的原因。
她要去救翠雪!
踹开那道房门,冲进去,被入眼的景象刺痛了双眼。
两个大汉将翠雪逼到角落里,她上半身被扒得只剩一件肚兜堪堪挂在脖颈上,绳子已经松散,快要遮不住什么东西。
身上的裙子被扯坏,褪到膝盖弯,露出里头的亵裤,翠雪在死死护住最后的屏障,但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她的脸颊红肿青紫,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头发披散凌乱,样子比乞丐还狼狈。
还好,还好来得及,苏九歌按动凤凰盘,两枚飞针“嗖”“嗖”先后射出,分别击中那两人的手臂和肩膀。
“雪儿,坚持住!不要放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她一边向前冲,一边高声呼喊,希望带给精神萎靡的翠雪一些力量。
有她加入,那两名大汉暂时放过翠雪,站起身奔她而来。
苏九歌一边躲闪,一边再次寻找可以射飞针的空子,左臂抬不起来十分不方便。
没找好角度便不能轻易出手,因为里面的飞针数量是有限的。
没几步那两人便已逼近她,三人之间仅隔着一张案几,苏九歌站在靠墙壁这一侧,抓起桌上的茶杯砸过去。
接连砸了几个茶杯都被那二人躲开,利用此终于找到一点空档,按下凤凰盘,飞针射出直中其中一人的前胸。
“臭娘们儿,活腻歪了是吧?”
两人一把掀翻案几,伸手便要抓她,翠雪在一旁急得不行,顾不得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抄起一把凳子冲过来。
对准其中一人的后脑勺砸去,那人感应到不对,缩回手,转身一脚踹到翠雪的肚子上。
“雪儿。”苏九歌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更不妙的是,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他们这伙人有两个不在,这会突然回来了,见此情形,迅速加入战斗。
她们两个弱女子再彪悍怎能敌得过四个大男人,很快便被抓住,啪啪几个大耳刮子扇来,苏九歌顿时感觉四周如真空一般,声音停滞。
此时已经天黑,两人都有些绝望,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几个男人准备把她们俩绑在一块,绳索刚缠上身,只听“咻”一声,一只利箭飞来,射中其中一人的后背。
紧接着外面一阵嘈杂声起,有两人闯了进来。
“王妃、雪儿。”是拿着弓箭的玄武。
另一人见到屋内的情形忙向外头喝道:“都别进来,在外头候着。”
正是一身月白锦袍的顾庭轩,他从进屋起视线便紧紧锁定在苏九歌身上,逆着灯火向她走来,犹如天神降临。
玄武三两下打晕那几人,脱下外袍裹住翠雪,带她先行离开,随后才放外头的亲兵们进来。
经过几番打斗,苏九歌的紫色长裙破了好几处,顾庭轩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她,紧紧拥她入怀。
“对不起,本王来晚了。”他低低在她耳边说道,声音闷闷的,隐忍着滔天的怒火。
苏九歌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淡淡的檀木清香传入鼻尖,令人安心。
她的脸颊肿得像馒头一样,耳朵里有嗡嗡的蜂鸣音。
趁她不备,顾庭轩手上用力,“咔哒”一声,她那脱臼的左臂成功复位。
“那个人呢?”她动了动左臂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