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从石壁上划过，发出“刺啦啦”的声音，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石粉簌簌而落。
苏九歌单手紧紧箍住顾庭轩的后背，另一手暂时松开，从空间里拿出一锭银子向下抛去。
很快下方传来银子落地的响动。
两人自空中旋转而下，晕头转向，听到声音，顾庭轩迅速催动内力，调整方向。
不过须臾功夫，“扑通”一下跌落在地上。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一声闷哼飘入耳中，苏九歌毫发无损地趴在顾庭轩身上，双手正护在他的脑侧。
黑暗中半晌没有声音，她心中一慌，忙轻轻从他脑后抽出手，拍拍他的脸。
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甚至有那么一刻感觉他没在呼吸。
“喂，顾庭轩，你还活着吗？”她手上加大力度。
还是没有动静，她慌忙勾起一根手指向他鼻尖探去。
“没死。”她的手被握住。
手心传来的温度终于令她相信他确实还活着，不是诈尸。
长出一口气，身子往旁边一歪。
“你、能不能先起来？”顾庭轩苦笑道。
“哦。”
她忙爬起身，又想起什么，弯腰往他身上摸去，黑暗中看不真切，也不知摸到哪了。
总之没找到她要的东西。
顾庭轩呼吸一窒，心跳加速，抬手制住那只到处作乱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别乱摸。”
然后放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燃递过去。
“是不是找这个？”
苏九歌接过，向他竖起大拇指，站起身道：“走吧。”
拿火一照才发现他们所在之处竟然是层层台阶，她迈过几级台阶发觉身后之人并未跟上来。
回头见他还斜靠在原地，动也未动。
忙回转身，蹲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手掌竖起从他腿上敲过一遍。
嗯，没断。
疑惑地看着他，无声地询问他为何不起来。
过程中顾庭轩一言不发，眼睛随着她的动作而动，见她看向自己。
这才伸出左手目光闪动道：“拉我。”
她不接，任由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凝视他良久。
幽幽道：“你的腰，还行吧？”
从落地到现在，他都没有站起来，而且一直斜躺在那里，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腰是不是断了。
停在半空中的手迅速抽回，顾庭轩黑着脸站起来，毋庸置疑道：“行，哪都行！”
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顾庭轩的脚踩到一物，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低头一看，竟是一锭银子。
捡起来瞧了瞧，转头闲闲看一眼苏九歌，道：“偷库房的银子就是这么用的？”
方才在半空中他还在想她丢下来的是何物，一看竟然眼熟。
可不眼熟么，银子上印的徽标没人比他更熟悉。
“哈哈。”苏九歌干笑两声。
这是没有经过熔炉再造的官银，不能拿去挥霍，尤其是喝花酒什么的，今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如果王爷愿意给换成银票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她眨巴眨巴眼。
“叫我什么？”
“王爷呀。”
“方才刚落地你叫的什么？”
苏九歌歪头想了想，道：“喂。”
顾庭轩：……
此处十分闷热，两人约莫走过几十级台阶，越走越深，已经辨不清方向。
或许早已偏离他们原来的方向，进入到山脉另一侧。
走出约一炷香功夫，前面已没有路，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石门。
石门甚是光滑，举起火折子靠近了照，上面竟刻有阴阳和合图案。
苏九歌脑中的下意识反应是，这个我熟，一般古书里出现这种地方，都是有宝藏。
要么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要么是能让人一夜封神的武功秘籍。
来吧，她都可以接受。
她时刻准备着成为天下第一富豪，或者天下第一高手。
再不济，给她加持一个金手指也行，这个破空间也就只能当个移动仓库用用。
别人的金手指要么是瞬间移动，要么是可以随时升级的系统，再差也是过目不忘或天赋异禀的超能力。
而她竟然只有一个仓库，还是不能存活物的仓库。
直到顾庭轩叩叩她的脑门，她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事？”她转头看他。
他刚刚似乎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顾庭轩用剑指一指门上的阴阳图案道：“你试试能不能打开。”
她仔细端详着墙上凸起的图案，思忖片刻道：“没有其他机关吗？”
一般这种门不是都由藏在暗处的机关控制么，或者隐藏的开门按钮之类的。
顾庭轩摇头，凝声道：“周围的石壁打磨得相当光滑，而且这石门两边任何摆件都没有。”
比如石狮子，壁灯，或者其他装饰物，一样都没有，光秃秃的。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机关设在凸起的阴阳和合图上，或者说这图案本身就是一把锁。
听他分析的有道理，苏九歌这才伸手去细细摩挲那图案。
一摸便发现不对劲，这图案乍一看没有任何异样。
仔细看却不是那么回事，阴阳两极虽然仍是反转交缠，但与传统的阴阳和合图截然不同。
倒像是，两个婴儿头对脚抱在一起，他们周身被火焰包围。
看清图案后，她吓得后退两步，什么样的人会在这山里建这么一处地方？
还用如此诡异的图案做装饰。
见她神色不对，顾庭轩凑上前来，就着她手中的火把看一眼那图案，道：“打不开？”
苏九歌疑惑转头看他，见他神色如常，难道他们天齐的阴阳和合图本来就长这样？
“你、你有没有发觉这图案哪里不对？”
顾庭轩摇头。
行吧，可能一国有一国的文化，既然不理解，那只能尊重。
“王爷，借你的匕首一用。”
他从腰间抽出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递过去。
顾庭轩猜得没错，这石门的开关的确在这图案中。
她拔出匕首在那两个婴儿身体的部位来回滑动，时不时戳动一下。
最后匕首停留在两个婴儿的腹部位置，直直扎下去，然后旋转，左三圈右六圈，只听“咔嗒”一声。
其中一个婴儿的胳膊掉了下来。
石门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