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珠听到窗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朝房屋走来,声音越来越大,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便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心生惶恐。
“娘子,你快躲起来,我去对付他们。”门外严司武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来给了李妙珠一剂强心针。
李妙珠闻言赶紧往犯房间去,严司武急忙走出了房门。
“官家,有何要事要搜查两遍,我家是破落户,窝藏不得什么朝廷要犯,再说,我祖祖辈辈世代良民耕作于此,还请官家高抬贵手放草民一马。”严司武站在几位官兵面前,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垂眸乞求着为虎作伥的士兵。
“少废话,老子要搜就搜,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让开,要是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就拿你是问。”说完,看着严司武人高马大粗壮有力,士兵虽不敢动手,却狠狠地瞪了严司武一眼。又紧跟着叮嘱道:“兄弟们,给我好好搜!”
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屋门。
看到屋内的景象官兵止步不前,傻傻的站在门口。严司武见到这景象,以为是李妙珠出了事情,急急忙忙的冲到了屋里。
只见,李妙珠十分虚弱的躺在了床上,本该是花容月色的脸上一块又一块的斑点遍布着,右边的脸颊上一片正在流脓的疮疤惊人的屹立在脸上,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合,像是散发着求生的渴望。
严司武立马懂得了李妙珠的计谋,眼眸一闪,脸上的惶恐便转化为悲痛,慢慢的走到了李妙珠的床前,轻轻的把被子给自己的娘子盖好。
领头的官兵见到这番景象,不耐烦的冲着严司武吼道:“你这婆娘是得了什么病?是否传染?”
话音伴随着严司武的目光一起落到几位官兵还未踏进门的鞋子上。严司武内心大喜,嘲笑着几位庸才的无能,还是装作怯懦的样子说道:“回官爷的话,我娘子今日突然就得了这个怪病,吃不得饭食,也见不得风,草民心中真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领头的士兵听到严司武的解释,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走走走,晦气,别染了什么怪病!”
“官爷慢走。”严司武连忙起身送了出去。
眼看着几位官兵离开家门,严司武才赶紧关上门回到屋内,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美娘子突然间变成了如此模样,严司武内心痛的不想说一句话。
“我没事。”李妙珠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是我的错,我让你受苦了。”严司武慢慢的走到了李妙珠的身边一把揽过李妙珠,李妙珠顺势倒入严司武怀中,两人相拥,空气寂静无言。
就在小两口心思沉闷之时,院子外,何香草冲着院里大声喊道:“严司武,怎么样?那帮人走了没有?”假惺惺的语气连嘴角的微笑都难以掩盖。
严司武本来就一肚子闷气,心思微沉,安抚了李妙珠一下,走出院子看到何香草脸上略带得意的笑容自是怒火难压。“妙珠没事,妙珠好得很,奶就不要担心了。”严司武欲言又止,脸色紧绷。
何香草看着李妙珠安然突然从院子里走过来,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得逞,脸上尴尬之情流露。
李妙珠见势不好,急忙打断严司武的话,说道:“夫君,我累了,你扶我去厢房坐如何?”
严司武点点头,一把抱起李妙珠,头也不抬眼也不看何香草便向门外走去。
何香草看见严司武这样对自己,目光触及李妙珠嘴角的嘲笑嘲笑,脸上无光便破口大骂道:“你去村里看看,有哪户人家这样对自己的长辈,没家教的东西,让别家笑话,你也别用眼瞥我,你自己的媳妇不干不净辱没祖宗门面,倒嫌弃我来了。”说完,觉得不解气,作势要扑上来。
“夫君,不要去。忍一时就好了。”李妙珠拉住严司武的衣角,眉心紧蹙,心下知道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还是安静些为好。
严司武轻轻的拍了一下李妙珠的胳膊,以示安慰,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您是长辈,我自是敬重您,但是从今天起我和妙珠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不求您帮衬我们什么,但愿您以后不要生事。倘若妙珠从今天起有什么不适,不要说什么祖宗门楣之类的话,我倒不介意真的做出些什么事儿来。”严司武说完,不等何香草回答,便目光暗沉的转身离开。
何香草失了脸面,自知没趣,也不敢争辩,便拄着柺棒一瘸一拐愤愤的离去。
“夫君,今天的话说重了。”李妙珠躺在床边,嘴角一扯冲着严司武说道。
严司武拿了块热毛巾,递给了李妙珠,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擦擦脸之类的话语。
李妙珠觉得害了严司武,毁了自己也罢,偏偏心爱之人的东西也要在她手里毁掉。眼中之泪掉下几颗。
严司武最见不得李妙珠落泪,连忙解释道:“奶是长辈,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前提是不能触碰我的底线。”
说完,一把搂过李妙珠,轻轻的抚摸着李妙珠的头发,试图把温暖和安定带给眼前的这个女人。
“可是,你可曾知道,我.......我.......我。”李妙珠猛然间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她不是可怜何香草,而是感动于严司武真切的情意和对她的疼爱。
“妙珠,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必说,我以后不做就是。”严司武轻轻的想要为李妙珠擦去泪痕,不料双手被李妙珠握住。
严司武又继续说道:“今天要不是她,我们何苦踏临险境。我可以受苦受累,但是我怎么能让你因为他人受苦而袖手旁观?”
李妙珠轻轻的点头,说道:“相公,多亏了你给我一颗定心丸。我理解你的心情,从今以后我也不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情。”说完,起身要下床,嘴里还念道:“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你身子都这个样,怎能让你活动。”严司武有些懊恼的说道,一把就把李妙珠推在了床上,自己离去。
少顷,严司武便端着一盆水进来。“从前都是你给我洗脚,今天我也来为你洗一次,算是今天给娘子压惊了,如何?”
李妙珠欣喜之情按捺不住,对着严司武俏皮的说道:“那就有劳夫君了。”严司武轻轻拍了一下李妙珠的头,脸上露出了微笑,眼底闪过一丝皎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