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严司武醒来的时候,身旁的李妙珠已经不见了,他连忙翻身坐起,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却正好碰见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李妙珠,李妙珠手中端着一大碗粥,显然方才是在做早餐。
李妙珠见到严司武衣服都没穿,神色慌张的站在房间门口,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怎么了?急急忙忙的,衣服也不穿好。”
严司武闻言,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模样,方才一时情急,他只随便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便跑了出来。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追杀事件之后,严司武便时常担心李妙珠的安危,简直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待在她的身边。
一念及此,严司武暗暗在心中下决定,看来自己要好好筹划离开这里的事情了。
两人吃过早饭之后,李妙珠像往常一样,出去晨练了,严司武就坐在屋里,一边沉思一边等着李妙珠回来。
经过了昨晚和他旧部下的那一番谈话之后,严司武决定要带着李妙珠离开这里,他现在在想自己要如何向李妙珠开口。
半晌,李妙珠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额头上还沁着汗珠,李妙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随意的擦了擦,而后见严司武还坐在桌边,不由诧异的问道:“你呆坐在这里做什么?”
严司武闻言抬头深深的看了李妙珠一眼,而后抬手在自己身旁的位置指了指,示意她坐下来。
李妙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依言在桌边坐了下来,她有些奇怪,严司武为何忽然间变得神色变得如此严肃起来。
严司武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娘子,我们离开严家屯吧。”
“什么?”李妙珠闻言吃了一惊,似乎是感到有些意外,她下意识的说道。
严司武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李妙珠只稍微一想,便恍然大悟,如今这里危机四伏,大概确实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一念及此,李妙珠微微一笑,她眸光紧紧的锁住严司武,严司武也正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顿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一切竟在不言中,可谓是十分的默契。
既然做好了这个决定之后,他们便开始暗中打算着离开,李妙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能带走的东西便去当铺里换成了银子。
而严司武也暗地里联系了他原来的属下,让他们随时准备接应他和李妙珠。
李妙珠和严司武两人对严家屯虽然有所留恋,但是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而这里的人,他们唯一还有所挂念的便是梅花婶了,思及此,李妙珠忽然提议道:“夫君,我们走之前去看看梅花婶吧,同她告个别,免得她以后找不到我们。”
严司武点头同意了,两人说走便走,当即便进了村子,来到梅花婶的家里。
李妙珠和严司武到的时候,梅花婶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儿,见了他们十分惊喜,连忙笑着起身迎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李妙珠和严司武两人此刻见到梅花婶,顿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十分的不舍,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们早已经把心地善良的梅花婶当做亲人一般。
两人走了进去,在梅花婶屋里坐下,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梅花婶虽然年纪大了,心思却很细腻,见他们神色怪异,梅花婶不禁觉得有些诧异,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李妙珠和严司武对视一眼,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李妙珠长叹了口气,开口道:“梅花婶,我们可能要离开严家屯了,往后便不能来看你了。”
“为何这么突然?”梅花婶惊讶的问道。
李妙珠和严司武听后却顿时沉默下来,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梅花婶看出了他们神色间的为难,知道他们或许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多问,而是改口笑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在山上种的菜,如今也收成了不少,你们带些回去吃吧。”
严司武本想拒绝,让梅花婶留着自己吃,但李妙珠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她不忍拂了梅花婶的好意,连忙抢先说道:“谢谢梅花婶了,往后我们有空会常来看你的。”
在梅花婶家里坐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严司武和李妙珠看时间有些晚了,便起身离开了。
他们回到自己家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随时可以准备离开严家屯。
傍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两人依旧心事重重,李妙珠心中明白,只要这个事情一天不解决,便会一直困扰着他们。
两人都异常沉默,埋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菜,都没有说话。
许久,严司武忽然抬起头,神色温柔的看了李妙珠一眼,而后夹起一块肉放到她的碗中,笑道:“娘子,你多吃点。”
李妙珠笑着点了点头,她吃了一口饭,抬头看着严司武,忽然一脸认真的说道:“夫君,只要严家屯一有异变,我们便马上动身离开这里。”
严司武微微一笑,看着李妙珠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便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等候着这一天的到来,谁知一连过了好几天,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严司武和李妙珠两人却仍然不敢有所松懈,生怕这是敌人的计谋,为的就是等到他们有些松懈,而后出其不意的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又过了好几天,却仍然没有一点异常,这场风波似乎就这样平息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再来严家屯,李妙珠和严司武也没有再在市集上看到过任何举动异样的人。
李妙珠和严司武仍然和以前一样,每日上山打猎采药,而后偶尔也会去赶集,把猎物和药材拿去集市上卖,再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回来。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只是李妙珠和严司武的心中却已经泛起了波澜,他们心中那根弦始终崩的紧紧的,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