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惊雷骤然在耳边炸响,严司武脸色瞬变,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躺在草垛上,面带畏惧之色的何香草,一颗心渐渐地沉入谷底。
李妙珠站在一旁,美目圆睁,亦是感到无比的震惊,严司武的母亲是被何香草打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一转头却正好对上严司武眼里愤怒的神色,李妙珠霎时怔住了,心忖严司武
如今乍然听到自己母亲的死因,气愤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
念及此,她眸中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连忙低声安慰道:“夫君,你先别瞎想,等到何香草醒了之后,我们再问清楚也不迟。”
“嗯。”严司武听罢,心神恍惚的点了点头,胸腔里怒气弥漫,让他压根无法冷静下来,只要一想到何香草方才说的话,严司武就觉得愤怒无比。
严司武从前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是得重病而死的,如今听了何香草无意识的一番话以后,他却开始怀疑了,事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
念及此,严司武握紧了拳头,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官差,眸光阴沉,声音喑哑更是听不出喜怒:“你去给我把御医请来。”
“是。”官差听罢垂着脑袋,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妙珠见状眼眸微动,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快步走到严司武的身旁,安慰般的紧握住他了干燥宽厚的手掌。
严司武这才收回了几分思绪,他低头看了李妙珠一眼,却正好对上李妙珠眼里含着的几分担忧之色,仿若清泉一般,似乎能够涤荡人心,严司武心中一软,激愤的心情这才逐渐的平复了几分。
不远处的天空湛蓝,洁白的云朵仿若扯碎了的棉絮一般,在天际飘浮着,扯碎了阳光洒下的斑驳暗影。
没过多久,官差就领着御医匆匆赶来,御医看到严司武和李妙珠两个人,正准备跪地行礼,却被严司武抬手阻止了:“不必多礼,你先去给他们看看。”
说话间,严司武指了指躺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何香草和二愣子两个人。
御医点了点头,丝毫不敢耽搁,连忙走到何香草和二愣子两个人的身旁,蹲下身子细细的为他们诊脉。
须臾之后,御医就直起身子,望着严司武,面色恭敬的回禀道:“严将军,他们不过是饥饿过度,再加上太过担惊害怕,这才导致晕倒,只要开上几服药,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严司武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神色晦涩莫测,他现在对何香草的身体状况并不关注,只想知道何香草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念及此,严司武抬起头,眸光幽深的望着那个御医,沉声问道:“这些你不用向我禀告,本将军只想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大约傍晚时分,她就能够醒过来了。”御医见严司武面色凝重,心中不由也跟着忐忑起来,连忙正了正脸色,恭敬的回答道。
严司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莫测的神色,眸光瞬息万变,他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何香草,眼神骤冷,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夫君,何香草这边,就先由御医照料着,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待到她醒了,再叫人知会一声也不迟。”李妙珠看着严司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颗心也好似被揪紧了,变得五味杂陈,她忍不住开口劝道。
严司武在脑海中沉吟了一瞬,如今何香草还没有醒来,在这里等着确实也没什么用处,念及此,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着李妙珠两人一起朝着屋里的方向走去。
严司武进了屋以后,兀自在屋里的桌边坐了下来,李妙珠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浅笑盈盈道:“夫君,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嗯。”严司武随意的应了一声,便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在他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已经死了,他甚至早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娘亲长什么样子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严司武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着,他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他一直觉得遗憾,对于他的母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但在严司武的心中,她定然是一个非常温婉美好的女子。
可是如今,严司武却乍然听闻,她的母亲是被何香草打死的,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如何能不怒不可遏,念及此,严司武握紧了拳头,心里气的快要发疯,想到自己死去的母亲,就觉得心中苦涩异常。
“夫君,饭菜好了。”
严司武正气愤不已,这时候,耳畔蓦然传来一道仿若出谷黄莺般清澈的声音,娇柔中带着三分不易察觉的媚,让人听了之后顿觉心旷神怡。
严司武怔了怔,一抬头便望见李妙珠清丽的笑容,仿若碧荷初绽,分外的娇艳动人,似乎能够将他心中的烦闷之情一扫而空。
“娘子,辛苦你了。”严司武轻扬嘴唇,淡淡的笑了笑,连忙起身帮着李妙珠摆放碗筷,两人并肩站着,郎才女貌,当真仿若一对璧人。
待到严司武和李妙珠两人吃过晚饭以后,御医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他在严司武面前顿住了脚步,沉声禀告道:“严将军,盛安公主,何香草和二愣子两个人这会已经醒了。”
严司武闻言,眼前一亮,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变得激动起来,李妙珠见状,连忙紧随其后,跟着严司武站了起来,朝着屋外的方向走去。
想到马上就能够得知当年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严司武的心情骤然变得复杂起来,他脚下步伐匆匆,一刻也没有停止,泄露了他心情的急切。
李妙珠黛眉轻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的盯着严司武的背影,眸光愈发的暗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