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的走着,路灯和疏离斑驳的车灯,各种光线交织后从身后打过来,席卷干净的高跟鞋踩着两人的影子走。
席卷慢慢的往陆先生身边靠了靠,贴着他走,身上的外套大了几个号。
陆盛景僵了下,侧脸看她:“不舒服?”
“有点走不稳。”席卷把包挂到手腕,加了只手抓住他的衣袖,脸慢慢靠向他的臂膀,要碰到的时候忽然清醒般抬起脸,盯着他的衣袖愣神看半天。衣袖很干净,妆没有花。
“包给我。”陆盛景探出另外一只手,她走路的步子挺稳,装醉和装傻的演技一样拙劣。
席卷让了下,手指松开他的衣袖,包顺着手臂落到手上被她抓住,“我要自己拎。”
“嗯。”陆盛景的手抬高撸了下她的头发,协议太太可为这次约会搭配了大半天。
两人走到停车场,席卷坐上副驾驶之后就开始架起腿看手机。
光线不良,带着黑暗系的神秘。陆盛景看过去,她明艳的妆容此刻透出几丝雍容华丽的懒,卷翘的睫毛隐约沉浸在阴影里,天然的漂亮与气质被人工完美的放大。
席卷用手撑着,侧头靠在手屈起的掌指关节,身上笔挺的男士外套把她的身躯趁得单薄而瘦,她的皮肤很白,又冷又白。
车窗半开着,陆盛景把车窗缓缓关上,光线更加暗下来,手机亮着的屏幕反射到车窗上。
席卷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一条最新的消息跳出去,看清内容之后,陆盛景愣了半秒,而后咳嗽着转头看前方。
“嗯?”席卷侧脸看他,男人英俊的侧脸掩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眼神,她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儿不对劲。
席卷直起身仔细感受现下的气氛,有些冷。对,他冷。
冷白的手指将手机放至膝盖上,而后从身前绕过,利落的将外套拉下来,递回他手里。
“……”陆盛景垂眸盯着手上的外套,周遭的气场真的冷下来,“什么意思?”
“冷就穿衣服,我不冷。”席卷坐直,系上安全带。
具体内容陆盛景没有多看,但右侧发出消息的id他看得很清楚,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陆少轻点宠?
陆盛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席卷却有些苦恼的往侧后方梳了下脸侧的短发,而后把眼镜取下来折好放进包里。
这下身边的光影、人影全都变得模糊,席卷的身体完全放松。
陆盛景把衣服放回她膝盖上,淡淡问:“有心事?”
席卷又懒又慢的嗯了声。
“怎么解决?”陆盛景侧头看她。
她的脸似乎加了层夏季暖光的滤镜,漂亮的唇微微张开:“酒。”
“没醉?”男人的声音低沉,略带哑。
席卷转而托脸看着他:“醉得不够深。”面前的这张脸真够漂亮。
“卷卷,看前方,”陆盛景喉咙沉了下,看向前方。
席卷懒懒的坐直,看前方。
车缓缓驶出停车场,走向熙攘的大路。
“想喝什么酒?”陆盛景问。
“一罐冰啤酒。”席卷说,“你请我。”
“……”
陆盛景找到最近的超市,替她捎了一罐冰镇的啤酒。
“给你,回家再喝。”陆盛景坐上车,把酒递给她,“路上会晕。”
“我就喝一小口。”席卷的声音有些沉,语气听起来像在陈述一个简短而无感情波动的通知。
酒到她手里,她即刻就拉开拉环,在陆盛景的注视下浅浅嘬了一小口,而后几根漂亮的手指掐住易拉罐,慵懒的撑着头。
车开得不快,高冷的总裁大人不怎么说话,有些无聊。席卷又拿出手机看,同样的群——
【群聊:此群风水绝佳人皆有饼】
【老妖: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亲他,你想想,哪个故事的结局不是一个吻。】
【陆少轻点宠:神经病,我不亲。】
【老妖: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陆少轻点宠:怕上瘾。】
【老妖:……】
【南言之:……】
【南言之:一个吻至少可以掐掉五十二集的拖沓剧情,三集演完电视剧,你乐意等那么久?】
【陆少轻点宠:那他们还能演什么?】
【南言之:果然,没点病进不了这群。】
【南言之:好了宝贝儿们,今天的故事讲完了,诸位安~】
“……”席卷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出神,直到屏幕忽的暗下去。
陆盛景余光看了一眼,她掩在黑暗里,似乎睡着了:“卷卷?”
低沉的声音扰乱冷而静的气氛,“嗯。”席卷的手指动了下,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脸,她没睡着,只是在发呆。
“困就睡一会儿,到家我喊你。”陆盛景说。
席卷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无力:“不是困,在想我的事情。”
“……”可能是她工作上的事情,陆盛景没有多问。
下车走到楼下,席卷喝了一口酒,朝最近垃圾桶走过去,她边走边喝,走至垃圾桶前刚好喝完,手指一紧捏扁易拉罐扔了进去,站在原地不动了。
陆盛景等了她半分钟。
“卷卷?”手上搭着外套,陆盛景喊了一身。
“嗯。”席卷的身影不经意动了下,看起来脚真的软了。
陆盛景几大步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把外套披在冷白的肩膀上,揉了下她的头发,低声问:“醉了?”
“不知道,头有点儿晕。”席卷有些难受,卷翘的睫毛沉沉的搭在下眼皮上,像黑蝴蝶沾湿翅膀在泥塘挣扎。
脸颊上的腮红晕开,夜里那张冷艳的小脸倔强而固执,双手推开半抱着她的男人,“我能走。”
“……”陆盛景转而只牵住她的左手,姑娘才安静下来,跟着他的脚步走。
她低着头,小巧漂亮的高跟鞋固执的一个一个去踩陆先生踏过的位置。
陆盛景拿出自己的钥匙开门。
还好有钥匙,陆盛景把锁上的钥匙取下来收好,不然这位固执的姑娘可不一定让一个男人去翻她的包。
陆盛景把她牵到沙发上坐下,刚一坐下,席卷便侧身倒在扶手上,眼睛似闭不闭。
“我去给你倒杯水。”
拉上外套盖住她冻僵的,陆盛景起身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她有些哑的声音:“陆先生?”
陆盛景回身看她:“什么事?”
席卷淡淡一笑,问:“如果你的协议妻子现在向你索要一个拥抱,是不是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