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何正等人远远的就看见一抹嫣红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近。
“诸位,早啊!”
季羡鱼声音洪亮地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她好像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嗖的一下窜到了何正眼前。
“哎呀何大人,你长头发了啊!”
“咳咳!”
何正一边干咳一边假装活动筋骨,“这用你说?”
“哎呀真是恭喜恭喜了!”
季羡鱼朝他拱拱手,“那看来和大人你的赌约,我是要赢了。”
闻言,何正嘴角的笑僵住了。
他竟然忘了和她的赌约,被长头发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这……三日之约还未到,你切莫高兴太早,以免丢了面子。”他眼神飘忽不定,说的话毫无底气。
季羡鱼“哎”了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咯。”
她自顾自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又说道:“大家都有官服,我这官服什么时候发啊,院使大人?”
“快了快了!”何正敷衍道。
“多快?”
何正不耐烦地回她,“我怎么知道,司衣局做好了就会送过来,你等着就是了。”
“行吧!”
季羡鱼说完,闭上了双眼开始睡觉。
何正和杨友宁以及许贤三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对她的嫌弃和厌恶那是毫不掩饰。
“起来起来!”
杨友宁压着怒气疯狂拍她的椅子扶手。
“嗯?又放班了?”
季羡鱼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杨友宁被她这副混日子的样子气得不轻,一时之间都没想好该怎么骂她才是。
倒是许贤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季小姐,太医院可不养闲人!”
“那我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三人被她的发言整无语了。
他们是真的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季小姐,你还能睡得着呢?”杨友宁想到了昨日听到的传闻,开始揶揄她。
季羡鱼好笑道:“什么事我就该失眠呢?”
“你是没听到外头的传言?”
“什么?”季羡鱼装傻问道。
杨友宁脖子往后一拉,“害”了一声,小声地说道:“你不是季大将军亲生的这件事啊!”
“哦,没说错啊,我的确不是我爹亲生的!”
“啊?”
三人不由得发惊叹声,嘴巴微微大张。
太医院其他人也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季羡鱼又道:“我爹是男人,你们见过男人怎么生孩子?我当然是我娘亲自生出来的了。”
“这样啊……”
三人尴尬地面面相觑,其余人也收回了目光,专心手头的事儿。
“当然了,而且你们消息也太落后了,外头都出新的传言了,刺激着呢,不听听去?”
场面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何正及时回过神来,补救道:“那你确实能睡得着……”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废话了。”季羡鱼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要睡觉了!”
何正见说不过她,选择了闭嘴。
他给了杨友宁和许贤一个眼色,三人都默契地开始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季羡鱼又成功摸了一天的鱼。
日落西山,她该回去了。
季羡鱼正吃着晚饭,无双从外头进来了。
“和你猜的一样,陛下下旨彻查流言一事了。”无双依然对她没有好脸色看。
这个女人每次都利用主子!过分!
“哦!”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夹了一口肉,“坐下一起吃饭吧。”
无双愣了一声,讶异极了,“你让我和你一起吃饭?跟你坐一桌?”
“不行吗?”季羡鱼反问。
无双摇了摇头,“主仆有别,做奴才的是不能和做主子的同坐一桌吃饭的。”
“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个奴才,既然如此,那干嘛每天对我这个做主子的人摆一张臭脸,谁给你的胆子?”
她的质问,得到的是无双气恼地瞪眼。
季羡鱼冷哼了一声,“再给我摆臭脸,我就让你变面瘫,一辈子都一个表情!”
“谁让你总利用主子?”无双气不过,开始同她争论,“主子是很得陛下信任没错,可你知道主子得到这一切,当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主子若这么继续帮你,陛下总有一日对主子会产生怀疑的,主子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就因为这个你对我一直没好脸色?”
季羡鱼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对你主子情根深种,把我当成假想敌了呢!”
“才……才不是!”无双眼神飘忽不定。
她只是不忍主子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罢了。
季羡鱼并拢筷子直立在碗中,双手叠着放在筷子上,下巴搭在手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无双。
“你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同时,我希望你明确几点:
第一,我跟夏临渊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第二,迄今为止我做的所有事他没有反对,这表明他不介意后果是什么。
第三,我觉得你应该对你主子有足够的信心,不要杞人忧天。
第四,我希望你最好对自己的职责有明确的认知,你主子要做什么,你只有服从,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最好当面和他说清楚,你惧怕他不敢提意见转而把这股怨气发到我身上,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
无双低着头,沉默不语。
“听明白了吗?”季羡鱼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明白了。”
“那就坐下吃饭,等会儿还有事情交给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