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瞧他露出防备的样子,忍不住哂笑道:“我又不是让她自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想停止掉皮,那就把薛二爷放出来,把扭曲的事实重新给我拨乱反正!”
“你!”何正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话。
季羡鱼神色一冷,“话我就撂在这儿了,愿不愿意是她的事情,反正按照这个掉皮的速度,应该还有个半天一天的时间,她就化为一滩脓水了吧。”
这么狠毒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好像是在说今天早饭没吃一样自然。
何正吓得手脚发颤,心头拔凉拔凉的。
他不敢多加耽搁,入宫把季羡鱼的话全都说给了薛贵妃听。
“混账东西!凭她也敢威胁本宫?!”
薛贵妃脸上一尺厚的粉,也掩盖不住她暴怒的青筋。
这么无耻的条件,她绝不可能答应季羡鱼!
可当她看着自己身上不停地掉下皮,那一层又一层的死皮都快把她淹没了,她也愈发感受到自己身体在极速衰老。
她知道,她只能答应季羡鱼,她才有救!
“来人,让大伯和薛老夫人在薛家随意找个替死鬼出来顶罪,再去求陛下把本宫的爹给放了。”
薛贵妃不情不愿地吩咐道。
不到半日的时间,薛二爷成功从死牢里出来了。
将军府。
打探回来的无双,将消息告诉了季羡鱼。
季羡鱼“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又吩咐无双准备一杯绿茶。
“你平日里爱喝凉茶,怎么今日换成了绿茶?”无双不解地问道。
季羡鱼睨了她一眼,“知道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吗?”
“什么?”
“少多管闲事!”
无双被呛声,悻悻地下去给她准备一杯绿茶。
茶摆上桌,季羡鱼没动,而是躺在藤椅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
无双不懂她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鬼把戏,也不敢多问,怕又被呛声。
一刻钟后,一个人走进了院子。
来人一身白袍子,头上带着纬纱冒,整个人都充满了神秘感。
但身后跟着的一众宫女太监,却暴露了她的身份。
她不疾不徐地摘下头上的纬纱帽,露出了她仍旧在蜕皮的脸,正是薛贵妃。
季羡鱼视线清淡地扫了一下来人,“来了啊,喝茶吧。”
她将茶杯缓缓推出,又说道:“二十多年的龙井,老绿茶了,特别适合你!”
“解药呢?”
薛贵妃将怒意压下,直接点名自己来的目的。
季羡鱼视线落在茶杯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薛贵妃立刻明白过来,这解药就是这一杯为她准备的老绿茶。
季羡鱼可真是好极了!
先是暗涵她外表清纯,内心肮脏,把解药放在绿茶当中让她喝下去,这是逼她认下这个骂名了。
杀人诛心,也莫过如此了!
薛贵妃想清楚其中的意思后,差点没气到吐血。
“倒了吧。”
季羡鱼见薛贵妃还在犹豫,索性帮她一把。
果然,薛贵妃一听到这话,立刻冲过去抓起茶杯一口闷了。
“哐当——”
薛贵妃狠狠地把茶杯砸向地面,碎片四处飞溅。
“季羡鱼,和本宫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本宫过不去?不要以为这样做,你就能把陛下从本宫身边夺走!”
乌鸡鲅鱼!
季羡鱼翻起了一个白眼,“薛贵妃,请你停止哄抬猪价好吗?”
哄抬猪价?
薛贵妃被这样的用词整得愣在了原地。
“再说了,明明是你一直在搞事情,想害死我,我为了活命,当然要反击了。难道只允许你迫害我而不允许我反击,这才叫不和你作对吗?”
趁着薛贵妃还没反应过来,季羡鱼迅速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呵!”
薛贵妃冷笑了一声,“真是巧言舌辩!本宫今日来,一是向你要解药,二是警告你,日后莫要和本宫作对,否则本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确实!每次和你作对,我又是给你下毒又是给你解毒的,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你!”
季羡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把薛贵妃刺激得不轻。
薛贵妃花了好久才压住了满腔了怒火,“你最好是记住本宫今日说的话,莫要继续和本宫作对!不然本宫可保证不了,你远在边关的父亲和两位哥哥,会出现什么意外!”
“嗯!”
季羡鱼点了点头,老神在在地评论道:“这次的威胁话术,比刚才高明了很多!”
“可记住了?!!!”
薛贵妃这次没忍住,吼了出来。
“记住了记住了。”季羡鱼无奈地摸了摸耳朵,“吼什么吼,我耳朵聋了,你负责我的下半生吗?”
薛贵妃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你为何非要触怒薛贵妃呢?”无双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我闲的吧。”
无双对此:“……”
可能还多了一层欠扁的原因。
“行了,别愣着,让人把这满地的碎片和死皮扫干净,看着实在是碍眼!”
无双学着季羡鱼翻起了白眼,嘟哝了一声:“还不是你自找的?”
“嘿哟!”
季羡鱼猛地坐起来,“你在夏临渊身边也这么能说?”
“自然不是,主子喜静,不喜多嘴之人。”
“哦,那我懂了,原来你是个欺软怕硬的。”
无双身形一顿,气上心头,又白了她一眼,“随你怎么说!”
然后认命地去找人把屋子打扫干净。
季羡鱼嘴角不觉上扬了一个弧度,这小妮子,好的没学到,她身上的坏习性,倒是学得又快又像。
“哎!”
她悠然起身,慢慢踱步往外走。
徐氏的死因查得差不多了,她也好久没找老夫人唠唠嗑了,得过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她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