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嘚瑟地冷笑了一声,“你娘你都不认识了?”
“我娘早就已经死了。”
季羡鱼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季烈和季宴如以及季宴过的脸上,发现他们面上都带着一层凝重的神色。
她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眼前这个和徐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只怕是装得和真的一样,连她爹,大哥和二哥都骗了过去。
如此想来,在她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有过一场谈话了。
“你那时候还小,记不清楚事情也是正常,你娘没死,只是得了重病,被老身送去了庙里养身体,这么多年一直汤药不断的,总算是把身体养好了。”
“那请祖母解释一下,之前给我娘举办的葬礼是怎么回事吧。”
“那不是薛仁和你娘闹的那一出丑闻,老身担心影响了将军府的声誉,正好你娘病重,所以老身便想让她假死,保住将军府的声誉。”
“哦,这样啊……”
季羡鱼笑得意味深长,又问,“这么说来,柳氏也知道我娘没死咯?”
“她不仅知道,还隔三差五去看望你娘,比你这亲生女儿都用心!”
她听出了老夫人话里话外对她的揶揄,不过她依然镇定自若。
“那真是奇怪了,那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我爹,我大哥,我二哥呢?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面对季羡鱼的咄咄逼问,老夫人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这不是年纪小,老身怕你嘴巴没个把门,万一别人一问你,你就往外说了,那老身岂不是白忙活了?没告诉你爹他们,还不是担心他们宠你过头了,不忍心瞒着你和你说了你娘没死的事情嘛!”
“嗯……”
季羡鱼佯装一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逻辑都圆回来,费了不少脑子吧?”
“你要是还有怀疑,可以挖开坟墓看看,老身用生命发誓,如果里面不是一副空棺材,那老身当场七窍流血身亡。”
老夫人得意地斜了季羡鱼一眼。
季羡鱼看老夫人这副嘴脸,也能猜到棺材里面什么也没有,因为柳氏曾说过,她把徐氏挫骨扬灰了。
所以说,徐氏的确是已经死了。
眼下老东西带回来的这个冒牌货,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思索了一番后,季羡鱼决定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我没有不信祖母的意思,既然我娘还活着,那自然是好的。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一家人团圆了,可不得一起吃一顿好的嘛,来人……”
“等一下!”
老夫人神色傲慢地打断了季羡鱼的话,“饭可以一会儿再吃,但是账必须现在就算。”
季羡鱼直接装糊涂,“什么账啊?”
“什么账?”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害死了火儿,柳氏和云禾,你说该算什么账?”
季羡鱼拖长了“嗯”的尾音,撇了撇嘴,“之前我就说过了他们是自作自受,与我无关。祖母要是还继续坚持找我算账的话,那对我来说这道题超纲了,不如你下去问问阎王,看看这笔账该怎么算比较好?”
“你!”
老夫人气得拍了两下桌子,“这就是你和老身说话的态度?”
“怎么了?我这温声细语还给你带着笑脸的,我态度不好吗?”季羡鱼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老夫人看着她这一副装无辜的样子,越看越来气。
季烈看着这俩人之间箭弩拔张的,气氛十分紧张。
他叹了一口气,“娘,事情都过去了,准备吃饭吧。”
“吃什么吃!她季羡鱼当初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的时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她娘徐氏报仇,但现在徐氏还活着,她做的那些事,凭什么不清算?”
“娘,照你这么说的话,你隐瞒了芸儿没死的事情,鱼儿失去了母亲本就没有安全感,柳氏和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心里清楚!她能活下来,有点戾气怎么了?
再说了,她回来后,你们是什么态度?先装作不认识她,接着一个接一个地找她麻烦,她才对你们出手的,而不是一回来就对你们出手,说明她念着那一份亲情在,对于你们手下留情过。
是你们不懂得珍惜这个机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她才忍不下去了!娘,咱凭良心说话,鱼儿她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一番话说得季羡鱼都不好意思了。
她爹可真护犊子!居然把她说得这么好,感动!
老夫人也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就是爱惯着季羡鱼,她怎么说他都不听。
所以这一次她不说了,丢给一旁的“徐芸”一个眼神,让“徐芸”来治治季烈这个“女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