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来人伸手给她揉了揉鼻子。
季羡鱼幽怨地瞪着他,“我说丞相大人,你真的比鬼还像个鬼,走路怎么都没声儿的?”
“是你自己太入迷了,没听到罢了。”
“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季羡鱼觉得气不过,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夏临渊知道自己惹了家人不快,也就由着她了。
见他也不喊疼,季羡鱼也没小脾气了,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帮她揉鼻子,俩人此刻的动作实在是亲密过头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拍开了他的手,并且和他站开了距离。
“不疼了,你别揉了。”
“不疼就好。”
夏临渊双手背负在身后,往她身后望了一眼,“他们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季羡鱼也往后望了一眼,吐出了一口浊气,“大厅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去看,我就先不和你闲聊了。”
“无碍,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行吧。”
路上,季羡鱼一边疾步行走,一边和夏临渊说着话。
“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发狂?可是被下药了?”
“不是下药,而是被躁狂蛊虫咬了,这种蛊虫就和蚊子一样,咬人防不胜防的,爹爹他们中了招,也在所难免。”
“难怪你这么快就治好了他们,看来你对蛊虫很有研究啊。”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季羡鱼傲娇地睨了他一眼,“蛊毒药这三门都是医者必学且必须要精通的,但有的人精力有限,只能专心攻克一门,我大概精力旺盛,所以三门都精通。”
夏临渊瞧着她这得意的小眼神,莫名地觉得她可爱极了。
让他有一种想揉揉她脑袋的冲动。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她抢先说道:“可惜了,我精通是精通,可救人的办法,远没有别人动歪门邪道的念头来得快。”
“没有问题出现,你怎么会想到解决呢?所以问题一直先于办法产生,如果没有问题,那办法也就无须去想。”
“哒!”
季羡鱼打了一个响指,“不愧是你哈,我一说你就懂!”
两人谈话间,就走了大厅。
这大厅里,还有大厅外的空地上,下人们非常有秩序地排对排躺着。
季羡鱼一个一个地轮着给他们看。
看了一个人后立刻给他喂药,以此类推。
等她全部忙完,天已经全黑了,烛影摇曳,季羡鱼的脸庞在光与影之中晦暗难明。
“啊哟!”
她站起身,敲打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腰,“总算是搞完了。”
其实,她是可以不用这么劳累的,一人发一颗药,不管是不是因为躁狂蛊虫咬了才发狂,吃了药后是死是活全看他们的运气。
但她并不会这么做,一是因为她大夫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在人命面前马虎不得,二来是因为她怎么说也算是将军府的半个主人,这些人既然在她手底下做事,那她就要对他们负责。
所以她是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只为了偷懒。
累是累些,但值得。
她正在感慨中,她腰间传来触碰感,她偏头一看,原来是夏临渊在帮着她按摩。
“嗯?你还在呢?”
“你很希望我走?”
“你不忙?再说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较好。”
“帮不上你的忙?”
夏临渊轻笑了一声,“你话可说早了,季太医!”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出了老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个天杀的季羡鱼,老身就说她是个该死的东西,你们还一个劲儿地劝老身,现在好了,她这个魔星可是把整个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的,你们好好看看,这都叫什么事?”
“娘,这和鱼儿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你不要一直替她说话,说什么魔星命格,只要她坚持带着符纸,坚持每日念经就好了,好了吗?有好过吗?现在将军府越来越糟糕,哪里好了?”
老夫人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就算是破音了,她也没停下,反倒骂得更厉害了。
“娘你刚醒来,身子要紧,别这么大声了,当心嗓子。”
“老身不用你管……”
后面的话老夫人骂得更难听了,季羡鱼的白眼也跟着翻了起来。
一醒来就闹事,这老东西真的是绝了!
真的绝了!
老夫人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她正打算回自己院子的时候,那一双满是浑浊的双眼,模糊地瞧见了在不远处的季羡鱼。
她这怒气一下子烧得更旺了。
“季羡鱼你在这怎么不吭声呢?也不知道过来扶老身一把,你这个魔星,是不是巴不得老身早点死?”
“啧!”季羡鱼一脸不耐烦,都不想搭理她。
夏临渊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等会儿就知道你话说早了!”
“哈?”季羡鱼疑惑地看着他,“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