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摇了摇头,“不是中毒,也不是中蛊。”
“那究竟是什么?”
“你先等等,我还不确定。”
季羡鱼话音刚落,许贤带了一些人,拎着药罐子走了过来。
他行至季羡鱼跟前,指着身后那些人拿着的药罐子说道:“你吩咐的,我都给你找来了。”
“好!”
她一个眼神递过去,许贤立刻懂了,偏过头打了个手势,让这些拿药罐子的人把上头的盖子拿开。
季羡鱼走过去一个个地检查。
很快,她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神色。
“问题出在了药材上。”
夏临渊眸光瞥了一眼药罐子,不解地问道,“药材有什么问题?”
这次全城性风寒,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开的药方,保险起见,药材也是太医院负责出,不过因人数过多,药材数量有限,所以缺少的药材则从城中或者是其他地方的药铺购买。
但这些新购入的药材都是经过了太医院专门的人检验过了。
如果说问题出现在了药材上,显而易见,问题也就出在了太医院负责检查药材的人身上。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好查了。
“倒也不是药材有问题,而是没有按药方抓药,里头都缺了一两味药,正因为是缺了这几味药,救命的药就成了杀人的毒药。”
季羡鱼伸手抓了一块药渣子上下打量,又往下说道:“负责抓药是谁,抓起来审问一下,应该可以问出点东西!”
她和他想到了一处去。
这件事,问题很大可能是出在太医院的人身上。
“他不大可能有问题……”
季羡鱼听见了一旁许贤嘟囔的声音,于是她转过头看着他问他,“什么意思?”
“哦,负责抓药的人名为小七,是个非常踏实能干的人,他无父无母,从小流浪街头,后来被一个老大夫收留了,习得一些简单的医术,认得药草,并且通过了太医院的考核,名列前茅。
不过他这个人就不太爱说话,非常认死理,我记得有一回何正抓药要走私账,虽说抓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但小七一定要他走公账,怎么劝都没用。
后来也因为这事把何正惹恼了,罚他刷了太医院好几个月的马桶,并且不让他继续负责抓药,而是打发他去切草药。即便如此,小七也没在背后说过何正一句坏话。
而且小七抓的药,切的草药,从来没有出错过。依我愚见,这么心细的人,是不可能抓漏药,也不可能被人收买的,很大可能是性子太过刚直,所以被人陷害了。”
季羡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许贤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问道:“季太医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和这个小七很熟?”
“倒也不是很熟,只是瞧着他人不错,所以便多加留心罢了。”
“原来如此。”
季羡鱼转过头对夏临渊说道:“丞相大人,麻烦你把和狗蛋一起共事的人也审问一下。”
“你不必说,我也是要这么做的。”
夏临渊当即吩咐无涯去做。
而季羡鱼也没闲下来,这些病患,她还得给他们治疗。
这可不是把个脉开个药就能解决的,还需要给他们针灸。
可是人太多了,情况虽说不紧急,但早点把人治好才是上策,而她一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只得请太医院其他太医帮忙。
但有些太医是想袖手旁观,看季羡鱼的笑话。
不过许贤这个院使发了话,还有夏临渊这个丞相下令,所以他们不敢不出力,更不敢背后耍花招。
然而,当他们要着手给这些重病患者治疗的时候,都被难住了。
“季羡……季太医!”
有个人本想喊全名,但想了想,还是改口了,“这要如何下针?”
“对症下针!”
“我知道,可……可是……”
“可是什么?”
那人眉头紧皱,“可是你开的药完全不按常理来,缺少了一两味药,导致病人这直接变了一个病症,这个病症,虽然和普通的中风等类似,但却差之毫厘,我从未在医书上看到过……”
“所以你就不会下针了?”
“……不是不会,是不确定,人命关天,还是谨慎些好。”
季羡鱼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就知道这人是在嘴硬了。
她也不说其他废话,按照刚才给这些病患诊断的记忆,告诉他们要如何下针。
所以这场面就变成了她不光要给病人医治,还要一一告诉这些太医要如何下针,因为每个病患情况有些许的不同,所以下针的穴道也就不同。
这就相当于,如果有一百个病患,那她就得教一百个太医如何救人。
可想而知,她就算有哪吒的三头六臂也搞不过来。
但季羡鱼也没抱怨一个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全黑了,天上如镰刀一般的明月孤寂地悬挂在夜空。
在所有人不懈的努力下,这些病患的症状总算是趋于稳定状态了,只需要再吃两副药就可以彻底好了。八壹中文網
与此同时,无涯的审讯也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