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晚繁星闪烁。
南宫行止主动去御书房向庆元帝讨教治国之策。
庆元帝看他被幽禁了一段时间后,整个人心性大变,比之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心里十分欣慰,对于治国之策,自然是毫不吝啬地倾囊相授。
不过,这治国之策说简单可不简单,要说复杂也不复杂,但教起来的话,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
所以庆元帝先把最重要的教给他。
“不论何时何地,一切以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优先。船可载舟,亦可覆舟,若不得民心,便不能得这个天下,而国是护住人民安居乐意的大厦,不可倾颓。”
南宫行止闻言,点头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吧?”
“不错!”
“如此,父皇,儿臣有一个疑惑。”
“你说!”
“季大人的能力和丞相大人不相上下,如此国之栋梁,吴国太子求娶,而季大人也有意,那该如何?”
庆元帝疑惑他为何有此一问。
南宫行止解释道:“方才过来,儿臣听到了宫里人议论吴国太子和季大人的事情。”
“议论什么?”
“吴国太子俘获美人芳心,对季大人宠爱有加,俩人恩爱羡煞旁人。”
庆元帝眉头一皱,“七天前季羡鱼才拒绝了吴国太子和赫连博,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吴国太子?”
“详细的情况,儿臣不知。儿臣听到这些话,便在想,季大人如此有本事的人,若被吴国太子娶走,是我大晋的损失,却是吴国之福。
可父皇方才说凡是以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为先,那是否可以季大人一人,便能换我大晋和吴国永结同心?但儿臣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不恰当。
以一个女人来换两国同心,这是弱国所为,而我大晋泱泱大国,实力雄厚,犯不着做这等被世人唾弃的事情。
可若是让季大人假意答应吴国太子,同他回吴国,以温和的方式,让吴国归入我大晋的版图。
如此一来,免去了战争,百姓也不用受苦,这样的方式也不是不可以,这都是儿臣不成熟的想法,还请父皇斧正。”
庆元帝闻言却是欣慰万分。
“你比之前看问题,全面了很多。”
南宫行止知道,庆元帝这是把他的话听了去,那么吴国太子想娶到季羡鱼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因为他这位父皇,他也还算了解。
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一个国家,这样掉馅饼的行为,庆元帝身为上位者,必然是会心动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庆元帝就宣季羡鱼入宫了。
季羡鱼一到,庆元帝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朕听说你答应了吴国太子的求亲?”
“回陛下,没有的事!”
庆元帝疑惑,“朕怎么听说你们成双成对地出入?”
“陛下说的是这事啊,臣只是答应了和他处处看罢了,陛下今天叫臣来,是要说这件事?”
“季羡鱼!”
庆元帝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朕有一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
“陛下想让臣做什么?”
“答应吴国太子的求亲,同他回吴国,接下来该做什么,以你的聪明,应该猜到了。”
季羡鱼嘴角扯了扯,直接装傻,“回陛下,臣不知道。”
“朕要你拿下吴国。”
“哎哟陛下呀,谁给你想的破主意啊!”季羡鱼白眼翻上了天,“我要有这本事,我干脆自己一统天下得了!我干嘛还要在陛下你手底下做事啊?不就是因为我就是一个做臣子的命?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臣是真的做不来了啊。”
庆元帝:“……”
她做不来了?
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斗倒的人,是把他当傻子,以为他看不出来?
“你莫要谦虚了,这件事朕觉得你行。”
季羡鱼撇了一下嘴,“那陛下是执意如此了?”紧接着她潸然泪下,“如果陛下真的决定如此,那臣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就请陛下下旨吧,臣受着就是了。”
“那你哭什么?”
“臣哭自己空有一身本事,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心机城府的女子呢?
她们被别人强行安排她们自己的人生,与亲人和朋友离别,那一刻,她们一定是心如死灰的。而她们的亲人和朋友,只能睹物思人。
每当他们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时,都会恍惚,以为是她,结果追上去才发现是别人。每到深夜,那种爱而不得的愁绪更是缠绕在他们的心头。
而我如今,就要成为那个只能被我的亲友睹物相思的人了,我怎么能不哭呢?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这句话听在庆元帝耳中,让他身躯一震。
过往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那个沉沦在过往岁月的面貌让他不由得恍惚了一阵。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目,“你先回去,此事朕再想想,今日朕同你说的话,你不要与第二个人说。”
“是,臣告退。”
季羡鱼出了宫,回了将军府。
一回到她自己的屋子,她就说道:“你他娘的还真说对了,陛下的确要我嫁给谢无言这个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