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是,这阵喧闹声还是在负责守门的捕快刚打开门锁,就传出来了。
季羡鱼戏谑地看向曹亮,“看来他们对你怨气很重啊曹大人!”
“啊这这……这是那些刁民,不好好配合衙门的工作,总想着讹钱,下官不肯,他们便一直这么闹……”曹亮声音发虚,脸上的笑十分勉强。
“是吗?”季羡鱼笑得意味深长。
“……当……当然是了,下官从不撒谎。”
季羡鱼只是笑笑不语,抬脚往里走。
她进的是观察区。
除了房子里住了人之外,外头的空地还搭起了棚子,一人一个床位,中间相隔一尺距离。
而且四周都有人负责看守,以免这些人乱跑。
闹事的人见到新面孔,一口作气冲过来,齐齐地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你救救我们,我们这些人没病的,曹亮这个狗贼硬是把我带到这里,逼我们喝下药,我们才得了病的!”
“是啊大人,你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想再被逼着喝药了,你看我们身上这些红斑点,都是喝药喝出来的。”
他们扒拉起袖子,把满是红斑的手臂亮给季羡鱼看。
“大人你看。”
“……”
季羡鱼笑着安抚他们,“诸位不必着急,我先给你们诊脉看看。”
这些人立刻乖乖地把手臂伸到她面前,让她诊脉。
一共有十个人,季羡鱼把脉很快得出了结论。
“你们这脉象……是中毒了,并不是感染了瘟疫。”
“老子就说嘛!”
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当即叫了起来,“不是感染了瘟疫,曹亮这狗贼非拉着我们来这里,还逼我们喝药。本来是没事的,喝了药就有事了,原来是中毒的!呸!这狗贼真不是人!”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因为大家都穿着白色的连体服,除了季羡鱼,都难辨雄雌。
所以这些闹事的人,没认出曹亮实属正常。
季羡鱼听着他们发泄情绪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右手边的曹亮。
“曹大人,你怎么解释?”
“大人,这都是污蔑!下官根本没做过这种事!”
光膀子大汉得知曹亮在场后,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揪着曹亮的衣服怒道:“你他姥姥的,你敢做不敢认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把你打得连你老母都不认识你?”
“大人……救救下官啊!”曹亮声音发颤地朝季羡鱼求救。
季羡鱼不紧不慢地说道:“把他放开吧,把他弄伤了,衙门非但不会给你们补偿,还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听了这话,光膀子的汉子才放开了曹亮。
曹亮心有余悸,忙躲到了季羡鱼身后。
“多谢大人。”
“曹大人客气了,你跟他们聊聊,看看给多少钱合适,一会儿把结果告诉我。”
“啊,大人这……”
“嗯?”季羡鱼斜了他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那大人你……”
“你我拨给一个人负责带路就行,我会自己去视察情况。”
“是!”
曹亮当即点了一个名为二牛的捕快给季羡鱼,让他给季羡鱼带路。
二牛毕恭毕敬地领着季羡鱼巡查了观察区和隔离区的各个房间。
季羡鱼一丝不苟地把每个人的情况全都记录了下来,回衙门的路上全都给他们写好了方子,命二牛拿去给药房抓药,并按照她写的序号排好,不允许出错。
二牛不敢耽搁,立马往药房飞奔而去,传达了季羡鱼的命令。
季羡鱼回了衙门后,片刻不得休息,马上就让无双去把曹亮提来问话。
“怎么样了曹大人,和他们商量得如何了?”
“回大人,他们坚持要衙门给他们每个人十两银子!”
“是给他们十个人一人十两银子,还是观察区和隔离区的所有病患一人十两银子?”
“是前者。”
“那就答应他们!”
“啊?”曹亮惊了,“大人如此惯着这等刁民,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
“我也是有条件的,你跟他们说,他们得乖乖吃药,等到身上的红斑没了才能拿钱!红斑一日不消,那就没钱拿!”
曹亮听后喜笑颜开,“还是大人棋高一招啊!”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哎,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曹亮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无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十分严肃。
“你看出什么了?”季羡鱼余光瞥了她一眼,戏谑地笑着问道。
“主子,属下觉得这个曹亮十分不对劲儿。”
“哦?详细说说,他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