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晋同金国重修于好,而吴国一直以来对大晋也是年年朝贺,与属国无异,如今两国同在我大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同席宴饮,如今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我们为何不利用一番呢?”
“你啊你啊!”庆元帝闻之大笑,“你可真是一条老狐狸!”
季羡鱼嘿嘿干笑,“陛下谬赞了。”
“哎,你担得起这份赞誉。若你不是女子,必然会更大的作为。朕倒不是瞧不起女子,只是从古至今形成的风气,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朕当初启用你为御医,从你进太医院第一日起,便知道了女子的身份于你而言,是多大的限制了。即便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凭一己之力治好了朕的顽疾,但在这些傲慢的目光之中,你也不过是运气罢了。”
“陛下所言,臣一定时刻谨记于心。”
她这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搭配这老道的官腔,让庆元帝有些不悦。
“朕倒希望你能说出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拿这些套话糊弄朕。”
“额……陛下你要是这么要求的话,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臣无心做官,臣心之所向,只是做个走方的郎中,如此而已。”
庆元帝眉梢一挑,“可是朕这个顶头上司的作为,让你不满?”
“陛下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只为大晋百姓能过好日子,如此圣明的君主,臣怎会对你不满?臣只是天性使然,更喜欢无拘无束,不用勾心斗角的生活罢了。
不过这也只是臣的理想,于现实的残酷而言,就好似一处桃花源地,暂时无可寻觅,所以臣也就只能在朝堂安身立命。走方郎中也是为民救命,当官也是为民救命,不冲突!”
“这点你倒是和夏临渊不一样!”
“哈?”季羡鱼不解,“哪点?”
可是,庆元帝已经不想再多谈了,“宴会的事朕就交给你了,下去吧。”
季羡鱼只好告退了。
走出御书房后,她走在出宫的宫道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和夏临渊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性别身高和出身,那估计就是立场了吧。
夏临渊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因为陛下全力支持他,而他也坚定地站在陛下身后。
可她不一样,她之所以入朝为官,就是不想让家人一直活在被庆元帝和诸位大臣的猜疑之中,她要让他们放心地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所以才把自己当作把柄,主动让陛下“拿捏”。
所以她的立场更多地是站在家人这边。
她和他立场不一样,如果有一日陛下和武将之间的矛盾激化,她会和他决裂。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她又不明白了另外一点了。
陛下怎么突然试探她这个?
难道是昨日南宫行止说夏临渊和她早就勾结在了一起,想要谋反,这句话膈应到陛下了,陛下得试探一番才放心?
好像暂时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
季羡鱼收敛了思绪,把心思都投入到准备宴会这件事情上了。
日头高高挂起,烤得大地一片焦躁。
谢无言被捅了好几刀,经过季羡鱼的治疗,勉强能下床走动。
他本想躺着,奈何殿中燥热,宫人打着扇子都没用。
无奈之下,他只能挪地儿,找了处凉亭凉快凉快。
正惬意着,百鬼来了。
“殿下,庆元帝后日要办一场宫宴,参宴名单上,拟邀了殿下,这是请帖。”
“办宫宴?”
谢无言一听觉得十分奇怪,拿过请帖看了一眼。
他思索了片刻后又问,“名单上有赫连博吗?”
“有!此事是季羡鱼负责,她也给赫连博发了请帖。”
“那就说得通了!他们是打算借宫宴,搜查赫连博的住的宫殿,如此一来就算没查出什么,也不会让两国尴尬。”
“那他们为何还邀请了殿下,只邀请赫连博不就行了?”
谢无言睨了他一眼,“蠢货!”
受训的百鬼猛地低下了头,姿态越发恭敬,“属下资质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面面俱到,才不会惹人怀疑!”
“原来如此,属下受教了。”
“下去准备吧!”
“是!”
两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了。
宫宴这天,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突然间,场上的舞姬们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朝庆元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