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苻神色难掩激动,“不过什么?”
“不过我得先喝一口茶,方才在为丞相大人医治,累得一口茶得来不及喝,我就赶过来了,现在嗓子有点干咳,见谅见谅!”
季羡鱼脸上挂着假笑,拿起茶杯慢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杨苻对此:“……”
就这啊?
不就是喝一口茶嘛,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害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了。”季羡鱼把茶杯放回桌上,“现在可以说了,这问题要解决很简单,你跟陛下实话实说就行了,然后让陛下想个说辞,糊弄一下百官就好了。”
杨苻对此:“……”
合着他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等到了这么一个相当于废话一样的办法?
“如若跟陛下实话实说,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
“怎么?他一国之君,连反省自己过错的觉悟都没有吗?”
杨苻再一次:“……”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撤职了。
就她这样,陛下没砍了她脑袋,已经算是她幸运了。
“陛下有没有这个觉悟,咱们作为臣子,也无权指指点点不是?”
“那我问你,陛下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谁赋予的?”
“陛下是天子,当然是老天爷赐予的。”
“那你就不会弄点天象啊什么的预兆出来,说明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你也是按照老天爷的意思做吗?”
杨苻恍然大悟,“不愧是季大人!下官佩服啊!”
“得了得了,明白了就麻溜滚!”
“是是是,多谢季大人。”杨苻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晚上。
大风突然刮起。
季羡鱼放下书,走到窗户前,往上看。
只见天色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生出一种失明了的错觉。
这老天也还真是会给人机会啊!她心想。
关上窗后,她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边,继续捧着书读了起来。
一夜过去了。
昨夜的暴风骤雨,在大地上留下了痕迹。
雨停了很久了,不过这天边的乌云还是没散去,闪电也时不时地发怒。
季羡鱼正在屋里吃早饭,说是早饭,然而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她正吃着,杨公公就带了一队御林军过来了,把整个丞相府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季大小姐,陛下有旨,宣你入宫觐见。”
季羡鱼朝外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杨公公啊,我现在也不过一介庶民,陛下宣我,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怎么连御林军都出动了呢?”
“陛下的意思,老奴也不敢多揣测,你就赶紧随老奴入宫吧。”
“行吧。”
季羡鱼笑了笑,“不过我得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你等会儿,很快的!”
她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之后,放下了碗筷。
“行了,我们走吧。”
“等等……”
夏临渊面色苍白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杨公公,陛下到底找她有何事?”
“这……”杨公公一脸为难,“丞相大人,你如今还有伤在身,这点小事你就不要牵挂了。”
“季大小姐救了本相不止一次,本相担心她无可厚非,还请公公相告本相,陛下到底因何事宣她入宫,也好让本相放心。”
杨公公见他坚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也就是你问了,老奴才敢说的,但你可不千万别跟陛下说是老奴说的。”
“嗯,自然。”
杨公公走到他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季大小姐教唆杨大人行刺陛下,东窗事发了。”
“行刺陛下?她教唆杨苻?”
“是啊!杨大人亲口承认的,陛下龙颜大怒,命老奴带人将她带入宫审问!”
“嗯,本相知道了。”
夏临渊捂着嘴咳嗽不止。
杨公公吓坏了,生怕他咳出了什么万一出来,忙道:“丞相大人你如今重伤未愈,还是快进去躺下休息吧,陛下可还等着你早日康复呢!”
“无妨!”夏临渊拢紧了身上披的外衣,“本相随她一同入宫。”
杨公公听了,双眼瞪大,“丞相大人,您身上可还有伤呢!”
“无碍!”
说完后,他就进屋更衣了。
“这……”杨公公那是一脸为难,“季大小姐,你劝劝丞相大人了,他的伤还没好,这路上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老奴可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哎呀杨公公,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比驴都倔强,你就随他去吧。再说,他都这么说了,要真有什么,陛下怪罪下来,他也会把责任全揽过去的,你就别担心了。”
季羡鱼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长串,可把杨公公说得更加觉得无奈了。
夏临渊很快换好了衣服,随她坐着马车去皇宫。
“你这装病,装得还真像哈!”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故而她才肆无忌惮地打趣他。
可即便是打趣,她也是压低了声音。
夏临渊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我要不去,你安排的这出戏,效果可就大打折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