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变得谨慎了许多。”夏临渊的感慨发自真情实感。
“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变得谨慎了也是正常。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比如现在我不敢把我内心的困惑告诉你。”
季羡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夏临渊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也变得爱皱眉了，爱皱眉容易长皱眉，你才二十岁，心境可以少年老成，但样子千万别是少年老成。”
“干嘛？”季羡鱼嗔了他一眼，“你嫌我丑？”
“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过我是担心你嫌弃你自己。”
季羡鱼一听，破觉得他这话非常有道理，自己嫌弃她自己，这的确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还有几天到魔鬼城？”
她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夏临渊愣了一下，立刻接上，“三天。”
“三天。”
季羡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间还长，路上却是挺无聊的，不如开个茶谈会解解闷，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惜没有查，那就是走谈会了。”
夏临渊微笑着点头，“好。”
她终于想开了，肯开口说她心中的困惑给他听了，这是好事。
这台阶都递出来了，他当然是要捧场的。
“晚晚的离开，让我想了很多。我还是没想明白，她为什么愿意跟着我，从始至终没有害我呢？”
“也许，她是在羡慕你。”
“羡慕？”
季羡鱼陷入了沉思。
哪门子的羡慕？她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平日里什么事都能洞察明白，怎么一旦碰上感情这种事，你就跟个木头一样了？”夏临渊笑她，“她不止一次地说过在你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安定的力量吧？”
“是啊，可我一直没想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让她看到生的希望，让她看到这个世间还是有她活着的价值，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就像太阳一样。”
“我身上有这种力量吗？”
夏临渊郑重其事地点头，“你有。”
“我怎么不知道？”季羡鱼表示不相信，“你不会是光捡着好听的话来哄我吧？”
“那好，你说说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季羡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任性，脾气不好，驰名双标，还很龟毛。”
“所以你说话做事，完全不怕得罪人，有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并不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会对你想守护的人好到不行，对你讨厌的人讨厌到极致，不择手段。八壹中文網
这样的你，看起来那么潇洒豪放，怎么能不令她心生羡慕呢？你莫不是忘了，她自小就被灌输一种观念，那就是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而你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活法。”
“所以她只是羡慕我。”季羡鱼似乎明白了，“与其说她是在羡慕我，不如说是，在我身上，她看到了理想中她，她对我好，其实是对理想中的她好。”
“你看，一个人的困惑，可没有变成两个人的烦恼。”
季羡鱼嗔了他一眼，“这只是一个疑惑，我还有呢。”
夏临渊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我都能给你解决”的胸有成竹模样。
“恒阳对我娘，是不是有点不一样的想法呢？”
“嗯？何出此言呐？”
季羡鱼把幻境中的事同他说明，又问，“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魔鬼城的事，你为何不问问那条蛇？”
“对哦！”
季羡鱼仿若恍然大悟，“我怎么把小绝味给忘了呢？”
夏临渊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伤心过度，所以脑子不好使，这很正常。
但这话他却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好不容易走出了悲伤，他可不能一句话又把她拉回去了。
“把它喊出来问问。”
“不急，喊它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见她一脸严肃，他心也跟着发紧。
“什么？”
“你不是人吧？”
夏临渊失笑，“这叫什么话？”
“玩笑话。”
季羡鱼立刻恢复了正经样，“往常你惯是爱对我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今儿个当起狗头军师来，倒还是像那么几分模样，所以我才有这个疑惑啊。”
夏临渊：“……”
刚从悲伤中走出来，就开始拿刀子扎他了。
嗐！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你这是记坏不记好？”
“哦，所以你还得给我加一条‘恩将仇报’是吧？”季羡鱼揶揄道。
夏临渊见招拆招，“那确实要加。”
“那没办法，你爱我，所以我可以恃宠而骄。”
“好，好，好。”夏临渊忙道，“可你别忘了正事，把那条蛇叫出来问问。”
“这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