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特区的规划建筑办公室主任季润之在基石旁的工棚――也是工地指挥部里放了一张折叠桌,在上面铺上建筑规划图纸。一盏汽灯把昏暗的工棚照射的雪亮。
季园和季墅在工棚里忙前忙后的收拾,把个工棚收拾的干净又整齐,让季润之觉得很是舒服。有徒弟就是好啊。这两个徒弟除了不能用来满足生理需求之外,服侍的他无微不至,到了他咳嗽一声就马上拿吐痰的纸的地步。
季润之不是那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徒弟如此讨他的欢心,他教起来也就相当的用心――尽管他对教育不感兴趣。。
在他的教育下,现在这两个徒弟掌握了简单的地形地貌测绘,学会了简易制图,季润之打算三亚开发的工程稍稍安定下来就集中精力教授他们更为专业的内容。以后简单的工作就直接交给他们去做,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季润之听到外面远远的有人在喊立正敬礼,知道三亚地区的主要军政头目都来了。他们要在这里审核田独的建筑规划。
他走出工棚,果然从车站上流星二号正冒着白气停在站台上,劳工们纷纷爬上车皮卸载上面的货物。一众元老正从站台上下来,站台上的哨兵正举枪行礼。
“你这里不错么。”席亚洲第一个钻进他的工棚里,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收拾的比我那司令部好多了。”
“都是季圆季墅搞得,两个孩子干活真不错。”季润之一边招呼一边关照在外面候着的两个徒弟,“去泡一壶茶来。”
“泡什么茶,”王洛宾晃了晃手里的钢化旅行杯,“都是自备的,你关照他们弄点开水来就好。”
季墅从开水站提来了两个热水瓶――这是元老们才能享受的高级奢侈品,给每个人都倒了水,又把汽灯的开关拧大,才退了出去。
工棚四面到处是川流不息的劳工和车辆很是喧闹。不过并不影响工棚里的会议。三亚地区的主要军政长官没人在意这个,全都聚集在季润之身边,仔细的看他刚刚搞好的田独规划家族图,听他讲规划思路。
这个原本潮湿的亚热带谷地现在未来的田独铁矿将容纳上万的矿工和他们的家属。季润之不仅要为这个新兴的城镇做出布局规划,还要考虑到将来的发展。
田独的铁矿石质量很好,但是绝对储量是有限的。以穿越工业对钢铁的巨大需求来看,对田独的开采不会延续到一代人以上,所以从一开始就要规划好当附近的矿产开采殆尽之后如何发展的问题。
从城市发展的角度来说,三亚湾沿岸才是较为合适发展成大型海滨都市的地方,不仅有足够的海岸线作为旅游资源,此地的海盐生产潜力也足够支撑一个城市的发展了。而且三亚河的河水为城市发展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相形之下田独的发展潜力有限,首先这里的面积有限,其次矿产品一旦开发殆尽就会造成城镇的衰落。矿业城镇普遍污染严重,要进行产业转型很不容易,而且可能还需要做大量的环境恢复工作,因此田独的可持续发展性不强,作为一个城市必须的资源――水的储量也不太充分,转型为其他产业城镇有相当的难度。
因此在三亚开发规划中,季润之只把田独作为一个功能性极强的矿业小镇来规划,不设工业区和商业区。小镇只有三部分构成:矿业公司行政区、矿工生活区和矿业工业区。后者只是一个为矿山搞机械修配的机械车间,也为整个三亚地区的机械设备提供简单的修配服务。
城市和矿区的水源将来自田独河的小水库――根据白国士等人的勘探和查询旧时空的水文资料,田独河的水量和海南所有的河流一样,干雨季差距极大,虽然现在修筑了铁路,无需指望田独河的河运,但是城镇本身的生活用水和矿山工业用水的总量很大,而且穿越众还准备在田独附近搞些基本的农业生产,综合起来看没有个水库调节水量还不行。用来发电倒在其次,小水电发电不平衡,发电量也不够,只能用来丰富下元老们的生活而已。
田独的主要能源来自煤炭。运输船只从三亚运走铁矿石,返程的时候运来煤炭。一部分直接用于驱动蒸汽机,另外一部分制造煤气,用来供照明、烹调和供应本地小工业的燃料。
“配套太少了。”王洛宾看着他的规划图,“商业区的规模也太小。”他继续点评着,“矿工以后会有老婆孩子,这些人安置在哪里?多余的劳动力也要有所安排……要照你这样规划这个镇是典型的单身汉小镇了。”
“正是这样。”季润之把自己的考虑解说了一遍,“……在这个镇上花太多的力气是没意义的,它的发展潜力有限,田独的矿石储量也不算太大。所以田独能用上二三十年就够了。”
“要这样的话,未来的田独镇就没有妇女和孩子了。”
季润之点头:“照我看,这里最好是劳动营类型,和甲子煤矿差不多。矿工、行政人员和技术人员都采用合同轮换制,单身赴任。在这里干三四年就回家。伙食采用食堂解决,个人不开伙,后勤社会化管理,吃住穿行全部由矿务局统包,生活服务设施配套缩减到最低,最多开几家小餐馆、小酒店之类的设施调剂调剂,再搞个体育场和妓院让矿工们没事的时候发泄发泄。”
他接着说;“这里还有个三亚市,矿工们休息的时候也可以到三亚市上去消遣。这样也能带动当地的第三产业。反正有了火车的话,两地来往很方便。”
至于田独未来的作用,季润之认为等矿石开采完毕之后,这里可以作为军事驻屯之用,作为包围榆林港的陆上要塞。
“强迫矿工当几年光棍,是不是不大人道?”卓天敏对此感到担心。
“我说这也太军事化管理了吧。”钱水协虽然抱定了尽量少开口的宗旨,但对这种军事化管理的社会本能的反感。
“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集约化管理,减少社会成本。”季润之解释说,“如果让他们带家属,我们就得安排家属就业,如果不就业,对劳动力就是浪费。有了家属,他们肯定要自己开伙吃饭。这里不比临高有起码的商业流通和农副产品供应。这里什么也没有。”
军事化管理的最大好处就是方便划一:伙食、服装、工具……最后连女人都是统一配给。对物资供应来说大大简化了流程。
“不,我觉得这样不好。第一,矿工没有家庭就对这里不会有归属感。人来来去去,留不下。这里就始终只是个劳动营――我们开发一个城镇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能象美国人俄罗斯人那么奢侈,资源没了把城市抛掉搬走拉到。第二,女人本身也是一种劳动力资源,安排她们就业对我们来说不是负担。比如三亚开发规划中的木材加工厂、椰干加工厂和和食品厂……这些全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没理由一边强迫矿工用嫖妓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再从外面引入劳动力。”王洛宾说,“最后一点:我们最需要的是人口,特别是孩子。这样强制单身白白浪费了大量育龄人口。对扩大人口,特别是新一代人口不利。”
最近的几年在穿越集团控制区出生的孩子,就能完全按照穿越者的意愿进行教育,二十年后他们将成长为穿越国家的土著中坚力量。
“嗯,我也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扩大三亚的人口群落。这样才能形成稳定的统治基础。”何方回表示同意,“说句不中听的话,这里没有自己的女人孩子,要矿工卖命打仗保卫矿山的时候恐怕都难啊。”
最后决定矿工生活区适当的扩大,矿工住宅也不是单纯的集体宿舍了:集体宿舍楼之外修筑一部分容纳家庭单位的筒子楼。生活区的配套设施也相应增多,增加了一所小学和一所幼儿园。除了合作社的商业用房之外,还预留了一部分商业用房用作未来供新得商户们开设铺子之用。
至于原先季润之规划设计的森严的防御系统,席亚洲觉得没有必要。
季润之设计的防御系统基本上和三亚的防御体系一样,壕沟和土垒。但是席亚洲认为田独的防御压力反而要比榆林港那块要少很多,从田独再往内陆而去就是黎区,黎人的武力水平很一般――一个铁器全部需要外购的民族要打仗是很吃亏的。而且从胡逊的口供来看,黎人有偶发性的骚扰,但是极少大规模的武力侵犯行动。
“如果想打,我们这几千装备着标准矛和安全帽的,受过军训的矿工民兵就足以推进到五指山脚下了。”
“这个已经是最简化版的防御设施了,还能怎么简化?”季润之见自己的规划相继被否定,很不高兴的说。
“采用德意志殖民者东进的时候采用的村落模式。”王洛宾说,“用房屋本身作为防御工事。”
具体做法就是将一栋栋的独立房屋围成方型或者圆形的组团,每户的门窗都向中心空场开设,朝向外部的墙壁不开窗户。房屋与房屋之间用原木或者砖石砌成墙连接起来。只保留一个设防的坚固大门出入。
“这个太简陋了吧。”季润之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做法他也见识过――搞封闭式小区的时候就是直接把小区最外环的公寓楼之间用砖墙封闭起来。
这种做法防范下小贼还差不多,防范武装起来的敌人?季润之觉得完全不靠谱。
“当年德意志移民就是用这个方法抵抗住了斯拉夫人,把德意志的土地从施瓦本拓展到了奥德河,一直深入东普鲁士。你要知道他们的房子和围墙还是木头的。我们要面对的黎人连斯拉夫人的武装水平都没有――斯拉夫人当时好歹是有铁制武器的。”
“除了黎人之外,还要考虑明军或者海盗吧。”
“如果他们有本事越过崇山峻岭,穿越黎区,那么他们就不是明军或者海盗了。”席亚洲胸有成竹,“就算他们有这个本事和毅力,从榆林堡调遣部队增援坐火车过来最多三十分钟。几千武装起来的矿工抵抗二十分钟总能办到吧?”
“其实看你的规划建筑设计,”何方回插话,“大部分房屋都是二层以上的砖瓦结构楼房。二层就有五六米高了吧?临高城墙也不过如此了。除了一楼向外不开窗之外,二楼以上还是可以开的,最多加个铁皮的百叶窗。”
最后决定将所有房屋组团化,再在要害地点增修几处炮楼作为防御核心。每个炮楼驻扎若干基干民兵。行政区的办公楼仿照三亚市的公所形式要塞化。最后在整个田独镇外围挖掘一道壕沟作为基本防御。
席亚洲在会议上就安全问题提出了使用装甲巡逻车的概念。建议专门向临高申请建造几辆装有随巢型蒸汽机或者更好些的单缸柴油机的平板轨道车,车体四面安装简单的防护,车上配备一挺打字机,轨道车在榆林堡到田独的铁轨上进行定时巡逻,遇到敌人袭击的时候就能以最快速度赶到沿线任意地点,用密集的火力对敌人进行打击。
“就本时空的敌人的技术水平和战斗意志来说,我认为起码在南中国地区不会有什么敌人能够在打字机的扫射下还能坚持进攻的。”席亚洲信心很足。
铁甲巡逻车除了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增援之外,主要还是对铁路沿线进行常规警戒。席亚洲倒不是怕敌人想来这手,而是担心如此之多的铁轨会不会引起当地人的窥觊之心,引来大规模的偷盗铁轨风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