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外面把门给他们关上。站走廊上，她背倚着墙，心中幽幽一叹……哪天会轮到我呢？
回到家里，收拾一下，呼叫了一下隔壁邻居，谢芷在工作，并没有在家，随意聊了两句，便挂掉电话……有些事情还是见面再聊的好。
在沙发上坐到窗外漆黑一片，照照镜子，精气神还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摆个骚包poss，嘚瑟一下，转身出了房门。
不久后，温柔乡。
孙贤叫了杯沃特加，坐吧椅上等老板娘。关欣没让他久等，酒喝不到一半，人就到了，依然是偏黑色系的熟媚风格打扮，一进门，就吸引了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站在门口，她习惯性扫视一眼，发现久违的身影，脸泛欣喜，眸蕴柔光，径直走了过去。到了他身边，站定后才似嗔还怨地道，“好久不见……又喝酒。”
“已经不是学生了。”孙贤只回她第二句话，跟着往楼上望了一眼，问她，“方便吗？”
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关欣轻轻点头，就算他会做什么，她还是会点头，这么多天不见，终于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还能让人“看的下去”的日子已经不多，不该在犹豫顾虑上面浪费时间了。
她在前面带路，来到二楼专属于她的房间，盼着接下来会有些旖旎的事情发生，但看他眼神，她就知道多半不可能了，但还是热情的问，“找我什么事？”
“刚从外面回来，心有些累……你有故事讲给我听吗？”孙贤坐到一张矮墩上，抬头问她。
他眼里的疲倦让她心疼，可那份期待，又让她不解……专门来找我，可我有什么故事是他想听的？
垫着脚尖，托腮歪头，在哪儿想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头绪，走过去坐他身前的沙发上，不想给他看到不该看的，抬起右腿压到左腿上，“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属于你的，记得深的，却不需要太惊心动魄那种。”孙贤不想直直的去问，真的特别想她能自己想起来。
“那可就多了。”关欣撩了一下头发，手撑在那里，半歪着身子，似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后，才转回眼神向他看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很小？”
“你想起来了？”孙贤的声音有些发颤。
“果然是。”关欣放下腿来，半倾着身子低头看他，也不管雪白沟壑早已无遮无拦，“不要怪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小家伙，给我一个提示吧。”
刚刚的话，不过是她的猜测，到了这个年纪，人不蠢笨，又在这样的环境浸染多年，能猜到这些，并不是多令人意外的事情……但依然不是孙贤想要的。
可那又怎样？
当年的事在他看来比天还大，历经怎样的磨难，都不曾忘，可在其他当事人眼里，那也许……就是再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孙贤揉揉眼睛，偏了偏头，“刚刚听说我不是学生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不知他为何转了话题，但为了他的动作，关欣还是坐直身子，并掖了掖衣襟，“是晴晴告诉我的。”
“晴晴”不是百里晴，孙贤已经知道了，她口中的这个，应该也是自己认识的，“她全名叫什么？”
他都知道了？女儿说过不捅破这层关系的犹豫了一下，关欣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你们曾经一起来过，还有很好的关系，就是……就是晚晴。”
原来是她说心里话，孙贤有些失望，慕晚晴的性格为他不喜，只是和他没关系，一直不在意，可是现在……唉，“你们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我咎由自取，不怪她的。”关欣抿了抿唇，像是不愿多提。
孙贤却抬头看过去，“讲讲吧。”其它的，已经不是那么想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关欣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脱掉鞋子，拿脚拨到一边，她从沙发上滑下来，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半曲的腿横伸，裹在黑丝袜里的玉足正好抵在孙贤宽厚的脚掌上，两人都没有闪躲。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晴晴才十二岁，而我也算风华正好，百川他……就是晴晴她爸，也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疼我疼女儿，家庭应该是很和美……很和美的。”
“可人总是不知足的，百川整日忙于工作，而我又过于清闲，时间久了，总觉得他没那么好了，都没有时间陪我……现在想来大是不该，可那时候就免不了这样想，无缘无故发脾气，没事总想找点事，仿佛要是不那样，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似的……要一直都这样，是一家人的事，也许还会好一些，但外因出现了。”
“他叫田丰，就是曾经被你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那个。我们大学时候好过一段，如果不是他父母反对，他又立场不坚，也许……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但……没有也许的。他在最不该离开的时候离开，又在最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我是不是很无耻，到这时候还不忘推卸责任？”
孙贤点点头，“你出轨了？”
许久的沉默“身体上没有，精神上……我没脸给自己辩解。什么初恋神圣不可侵犯，旧情难忘……等等等等，都是最无耻的辩词，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还要惦念着，怎么都不算一个好女人了。”
“可惜那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那时约我出去，总是很高兴的答应下来，逛街、喝咖啡、看电影……只要不涉及那方面，我都会积极配合，以为这样就能两相兼顾，有人陪，也不会伤害家庭……可太一厢情愿了，终于……终于……到了那天。”
“那天是百川的生日，我却全然忘记了，还打扮的漂漂亮亮，和他疯了大半天，然后在一个路口，碰到庆祝完生日的晴晴……和她父亲。”
“被抓到了，我有些狼狈，恶人先告状的数落他，他一声不吭，掉头就走，那边是公路，车子冲过来……冲过来……哇～”
关欣哭了出来，放声嚎啕，眼泪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该同情她吗？
换了自己，怕是已经杀人了吧“有没有人打过你？”
哭声不止扬起手来，猛力抽下！
陈晓敏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这一瞬，风情万种，“当然不好……以前要装的高傲，现在要懂得拿捏……不会自抬身价的女人，是难逃被贱弃的命运的。”
说完，她伸手去拉车门。
“这几天在医院……你被他开发成什么样子了？”周志涛又问，很多事情他显然是知道的，毕竟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陈晓敏拉门上车，把车子倒出来开到他身前，好看的脑袋从车窗里露出半个，带着气人的笑意，“你想象不到的样子……哈哈。”
笑声中，车子扬长而去，下身一阵火热，心神跟着恍惚之后，周志涛猛地抬腿，一脚踹在旁边的车子上，咣地一声出现一个大凹坑。
保安迅疾的冲过来。
周志涛咣咣又补了两脚，才转身吼道，“去把车主找出来，老子赔他两辆。”
一个保安看着他，一个保安转身回去找人。
周志涛又踹了车子两脚，才冲天骂道，“王八蛋！老子一定整死你！”
他口中的王八蛋，现在其实过的并不舒坦，他要知道了，没准儿会笑出声来，赞一声老天有眼。
孙贤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哭晕过去的关欣……他绝不承认是被自己打晕的，虽然她脸上指印宛然，任凭泪水冲刷也消除不去……他是有证据的，在挨了一耳光后，她还有动作，晕倒的人可爬不到他怀里来。
她的过往，对错明显，但却很难做一个清晰的决断……不是想为她开脱什么，只是她的“不好”，都是跟自己没关系的。替别人愤怒，抱打不平，一直都不是他的风格……除非那个人，是他顶顶重要的人。
至于那一耳光……找不到原因，就觉得不打不行。
夜深了，她的身体动了动，很细微，随即又静止了，当然了，呼吸心跳都在。
“别装了。”
“你会走吗？”
“你抱着我呢。”
“那我不放手。”
说着，关欣睁开眼来，睫毛还湿着，眼睛里也有水汽，“还生我气吗？”
孙贤低头看她，“不是该我问吗？”
关欣摇头，“我该打。”
声音很大，那是因为臀上肉多，还弹跳荡起。
“这一下……不该。”关欣的脸已经红润一片。
“我也觉得不该……这个样子都不该。”孙贤从没想过两人有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关欣放开手，扭转身子往远处爬去。
孙贤没有拦着，等她快要爬远的时候，才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把人拽了回来，手伸到肋下，把人抱在了怀里，“羞耻心不能没有，但在不恰当的时候放出来，是很不合时宜的。”
两团沉甸甸被狠揉了一把，关欣的脸再次转红，“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我也不知道啊。”孙贤下巴压在她肩头，像是不负责任又像是苦恼地道，“很多情况超出预想了啊，我也头疼着呢。”
“听了我的故事……不讨厌我？”关欣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不能只许浪子回头，浪……不是，我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孙贤不想刺激她，但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这些年没有吧？”
“我是不知悔改的人吗？”关欣刚反问回去，声调就又低了下来，“好像是的。”
“呃……还真有。”
“你不算呐！”
这个该怎么回答？
“咱不吵架，说点开心的。”孙贤生硬地扯转话题，“你看啊，我长的既不帅，又没什么风度，比那个田什么……没什么，差远了，你是怎么生出觊觎之心的，难到就为换换口味尝尝鲜？”
“你有什么可鲜的？”关欣白了他一眼，才转口道，“要说原因，我也找不到特别具体的，就开始的时候吧，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很干净，没其它男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让人觉得安全，也就愿意和你亲近，等接触多了……也知怎么地，就想吃上一口嫩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