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幸这么说,宋星语突然觉得他非常眼熟。自己好像在哪本男性杂志上见过他的报道。说的就是什么传奇赛车手的成长之路云云。当时她就瞟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内容,只记得主人公长得还挺帅。 “原来是你,我还在杂志上看过你的报道!”
“哈哈。估计你看的是三四年前的杂志了。这几年为了孩子和她的事,我都没再赛过车。”
“你们婚后一定过得很幸福。”
“你又猜错了。”
烟已经燃到只剩一点烟屁股,火光离他的手指已经非常近,汤幸却不愿撒手。“结婚当天,你猜她和我说什么?”
汤幸现在想起婚礼那日,她的神情她的语气,每一幕都历历在目。 葛玫穿着她自己选的黑色婚纱走进教堂,挽着他的手走向神父的那一路。她头上盖着头纱,小声问他:“汤幸,你爱我吗?”
“这哪门子蠢问题,不爱你,我为什么现在要在这里?”
“有多爱?”
彼时的汤幸还以为这就是小女孩子出嫁的不安,要反复确认他的感情,仅此而已。 于是他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十分郑重地回答她:“很爱很爱,如果我赛车出车祸要死了,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的走马灯全部都会是你。”
葛玫满意地笑了。 神父问他们是否自愿结为夫妇,是否愿意福祸相依,是否不离不弃,生死与共。葛玫和汤幸都在十字架前说了愿意。 宣誓结束的那刻,她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说:“你输了。”
汤幸听不懂,还以为她又在玩什么恶作剧游戏。 婚一结,葛玫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把汤幸放在眼里,再也不陪他出去赛车,也拒绝承担任何棋子的责任。 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复仇。从她重新遇到汤幸后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报复他当年对自己的伤害。 她还说自己根本没对他动过心,只想让他死心塌地爱上她,然后尝尝当年她的痛苦。 “好笑吗?你说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汤幸问宋星语。 “我倒觉得那些都未必是真话。感情是装不出来的。婚前你不可能毫无察觉。”
“真不真不好说,但我和她本质上是一种人,过不了安生日子。越危险越刺激的事越吸引我们。她吃准我离不开她,那我也不想让她好过,我两就这么纠缠了几年。她检查出子宫肌瘤,突然没了折腾的力气。”
“医生说怀孕也许能减轻病情。她就说要给我生个孩子,让我放弃赛车。我放弃了一切,积极备孕,好不容易有了一一。结果刚生下来孩子就先天疾病没了。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我天天酗酒,飙车,命都折腾快没了。”
“葛玫跑过来找我,说没必要这么伤心反正这孩子就是生来给她治病的,她病有好转,这个孩子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趟。听这话,我气呀。我给她扇了一耳光,诅咒她不得好死!”
听到这,宋星语有些唏嘘。 葛玫戴假面太久了,久到身边的人,甚至她自己都信了她说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