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几位来自民国的人士仍在继续,而来自其他朝代的诸人则不由得一阵苦笑,以前只知以古非今,厚今薄古,但却没人告知如果有一天面临以未非今的局面该怎么办。
一宋朝大儒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儒学是华夏之基,你们嫌弃儒学又能学什么呢?"
"新时代,我们已经不需要学儒学了,我们学的是德先生与赛先生!为了拥护德先生,我们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节,旧伦理,旧政治。为了拥护赛先生,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要拥护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这是我们的路!"民国那位学子自豪地说道。
"数典忘祖!相比我等而言,你等的行径不也是叛国吗?竟忘了自家老祖宗的学问,跑去跟洋人学!"那个民国老学究讽刺道。"到了后世,说不准我们才是对的,而你们是错的!"说罢,也不等那个学子反应,自顾自选择了离开论战台。
云青一下子恍然大悟,明了了那丝不协调感源于何处——是时间差,是信息量造成的不对等,后世之人在面对先人自然而然地优越感。难怪,觉这论战有不协调感,除了当世之人,其他朝代谁上去都只能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并不知晓未来走向。
瞬间,云青想用自己作为系统宿主的权限去终止这场论战,结果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上了论战台,那就是——宣统皇帝,来自1965年的爱新觉罗溥仪。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了论战台中央,他用着不高不低的声音缓缓说着:
"我是爱新觉罗溥仪,清朝的最后一任皇帝,亦是我华夏的最后一任皇帝。3岁登基,6岁被迫退位,这一生享受过尊崇,也做过傀儡甚至是战犯。今天站在这里,是想跟大家说:
作为皇室,我对儒学有一定了解。作为活到了建国之后的一个普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对民主也有一些感悟。不是圣人之学不好,而是我们后世在习学的过程中走偏了。清朝末年的问题,不仅仅是儒学所带来的,还有上层的腐败、不思进取,以及民众普遍的麻木。
说实在的,在东北做那个伪满清帝国的皇帝时,我不曾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新中国成立我被引渡回国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在国内待的时间越久,看着当时的新中国怎么从一穷二白中慢慢发展,看着就算根基不稳,也要打好抗美援朝这场卫国之战时,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清朝时期我们有着大量的金银、人才、粮食却仍在不停挨打,而现在什么也没有、光靠老百姓的吃苦精神就能创造奇迹、给帝国主义列强好看,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儒学的不足,在我看来,就是忽略了最广大、最底层的这部分人民,儒学是为统治者服务的,这点鲁迅先生讲的是对的。
而新中国,就是通过这一被打压、忽视了千年的普通老百姓的力量才创造了无数奇迹。"
台下静默许久,而后为其喝上"彩"声,不为其他,就为他作为一个皇帝,一个末代皇帝,敢于说出这一席话的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