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赦低声道:“思虑过多,对身体不好,你别想太多了,快睡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厢房。
望着凤无赦离去的背影,虞妙歌整个人如泄了气的人偶一样瘫坐在床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打湿了她的衣裳。
凤无赦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是他不敢吗?他为何连一句承诺也舍不得给自己?
难道……难道他真的爱上别人了?
她的思绪越来越乱,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难受得她喘不过气。
忽然一股暖流从喉间涌进嘴里,“噗——”虞妙歌口吐鲜血,再一次晕了过去。
等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端木弗雷正在给她把脉。
凤无赦急匆匆的赶到厢房,神色焦急的问:“妙歌她怎么了?”
端木弗雷沉重的摇了摇头。
“她到底怎么了?!”凤无赦很担心她的状况,语气也变得急躁。
端木弗雷将虞妙歌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虞姑娘体征不稳,脉搏偏快,想必是她体内的毒素已经侵入到了五脏六腑。”
“她的身体得慢慢的养,急不来。我给你写个方子,让她调理一段时间。”
他站起身,凑在凤无赦耳边小声道:“王爷,想要虞姑娘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得多喝苏祺钰的血。”
凤无赦脸色一凝:“要喝多少?”
端木弗雷摸了摸下巴:“估计得喝个两三斤。”
凤无赦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可能一次性让苏祺钰放这么多血,这样一来,她的身体肯定会垮掉,那药引子得好好的养着才行。
“此事慢慢来,急不得。”
“你说什么?”端木弗雷完全不敢相信凤无赦的嘴里会说出这种话。
“王爷,你有没有搞错!苏祺钰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而已,你心疼他干什么?直接把他嘎了给虞姑娘做药引啊!”
说话间,端木弗雷还做了个嘎脖子的手势。
凤无赦解释:“千年难得一遇的活药引,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呢?得好生养着,指不定日后有用。”
端木弗雷想了想,赞同道:“也对,你说的有道理。”
凤无赦捏了捏拳头,话是这么说,但在他心底,实际上是不想让苏祺钰就这样死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那小皇帝生了怜惜之心,属实是奇怪。
“来人!”
容烈走了进来:“属下在。”
凤无赦吩咐:“让苏祺钰来见本王。”
容烈回道:“启禀王爷,皇上一大早就出去了。”
凤无赦疑惑:“他去哪了?”
容烈:“呃……听说是问五王爷要债去了。”
凤无赦:“……”
……
五王府
苏祺傲刚从花园内练剑回屋。苏祺钰这一次确实没有骗他,他的身体不仅恢复从前,体力还比之前更好了。
听赵天佑说,西域解毒丹本身就有清除体内各种毒素的功效,所以他的身体才变得比从前更加健康。
如烟正在屋内给他准备早饭。
见苏祺傲进门,如烟嫣然一笑,很贴心的上前接过他的利剑,将剑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王爷,您练功辛苦了,如烟特地让厨房给您煲了汤。”
“嗯。”
苏祺傲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坐在桌子前,望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并没有什么胃口。
如果真如苏祺钰所言,那天晚上是他们府中的人给他下的毒,那么如烟的嫌疑最大。
见到苏祺傲态度冷淡,如烟以为他有心事,想给他开解开解。
她绕到他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按揉着肩膀,希望他能放松一些。
“王爷,您可是有心事?”
苏祺傲再一次淡淡的“嗯”了一声。
如烟:“若王爷不嫌弃如烟嘴笨,倒是可以将烦心事说出来,如烟给您开解开解?”
苏祺傲抿了一口茶,开口道:“之前本王中毒一事,已经查清楚了。”
如烟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若无其事的道:“给您下毒的人,真的是皇上?”
苏祺傲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此举把如烟吓了一跳。
“不是。”
“给本王下毒的人,就在五王府!”
如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故作镇静,问道:“那是谁?”
苏祺傲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那天晚上,只有你和本王在一个屋。”
“如烟,你觉得是谁给本王下的毒?”
如烟一听,瞬间慌了神,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王爷!冤枉啊!如烟怎么可能会伤害王爷?!”
如烟楚楚可怜的哭道:“如烟自十六岁开始就跟在王爷身边,如今也有四年了。王爷对如烟恩重如山,如烟就算是伤害自己,也不可能伤害王爷!”
她重重的对着苏祺傲磕了几个头,态度十分诚恳。
苏祺傲心里有些纠结,自己这定论莫不是下得过于草率了?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如烟干的。
当年如烟跪在路边卖身葬父,他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将她买了下来。
这四年来,如烟尽心尽力的伺候他,每当他生病中毒的时候,如烟都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或许是如烟的哭声触动了苏祺傲内心的柔软,他开始懊恼,自己怎么能质疑如烟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如此善良的她,怎么可能会下毒伤害自己?
如烟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王爷,如烟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王爷若有不测,对如烟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还希望王爷明鉴,莫听信了小人之言。”
是啊,苏祺钰和凤无赦才是他的死对头,他不应该听信苏祺钰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到如烟的头上来。
一定是苏祺钰为了坑他的钱财,才故意给他下毒,再卖给他解药!
对!一定是这样!
“王爷!王爷!”
寒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苏祺傲看向了他:“何事这般匆忙?”
寒影指着大门的方向:“王爷,皇上!皇上来捣乱了!”
闻言,苏祺傲一声冷哼,愤然朝王府大门走去。
在他走后,如烟缓缓站起身,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终究,还是被她给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