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浪花拍岸而起,激起晶莹剔透四下飞溅的浪珠,海水在咆哮,尽情释放压抑的情绪,那蓝天碧水下,浮动的是跳跃的心……
容祈之立在巨石上,碧绿的海水拍打卧石,海浪一浪更赛一浪,激起浪花朵朵,敲打悦耳动听,轻灵的海音,似在一点点洗涮尘灰……
容祈之持笛,面容带笑,干净纤细的手按在笛孔上,飞快跳动,演奏一曲华音。
那玉笛通身如羊脂凝玉般洁白无瑕,做工精致大方,笛头系着一串宫铃外镶银圈,宫铃泛着澄黄,笛孔间隔有致。
容祈之把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清脆柔美的笛声随风四处飘舞,或落于海面,或落于石岩,或落于心尖……
柳未眠静静地站在容祈之身后,不言不语怕打扰了他,闭目聆听他的笛声,脑子掠过千思万绪,终在他最后一个笛声顺完睁眼。
柳未眠若无其事的开扇摇着,徐徐小风袭来。
容祈之转身与他对视,还未开口柳未眠便抢先道,“左思右想,你这种虚伪的人还是穿上白色掩饰你丑陋的灵魂好,毕竟人虚伪,换了衣服也掩藏不了内心的本质,”柳未眠嫌弃的看着容祈之,怕脏了眼,径直走过他身旁。
容祈之哭笑不得,却也另有打算,你既看不惯,不想看,我却偏不让你如愿以偿,偏让你看,不过就是青白轮着来。
在一旁插不上话的临渊悄悄打量俩人,觉得时机不错,弱弱开口:“两位爷,二位打算如何处置小的?”
柳未眠瞥眼临渊,甚是苦恼,恼骚道:“你能干嘛?”
临渊张口结舌,不过几日,宗主的嘴更毒了。
容祈之在旁边点点头,更是伤了临渊的心,容祈之笑笑,又道:“天水台危险,临渊你还是安稳待在这,守好。”
临渊心中跃起的小激动,喜上眉梢来,临渊使劲抑制住,嘴巴呼出一股股热气,临渊假惺惺装作不舍与这样做不好的神情,临渊耷拉着脸,“宗主,你意下如何?”
柳未眠一记眼神扫过来。
临渊瑟瑟发抖:“宗主我觉得我去当当垫背的也不错。”
谁知柳未眠道,“就你!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临渊气炸。
临渊气愤的跺脚,眼巴巴看着俩人离去的身影,留下潇洒的背影,明白的透彻。
家里人比不得外面人。
东海的中心有个天水台,此处四面环海,奇珍异宝无数。天水台环境险要,到达需先过迷雾阵,台中心有一块天然巨石,似睡卧的蜗牛,老实憨厚的模样。
周围有着艳红的熔浆,蓄势待发好喷涌而出,散发炽热温度,每当岩浆喷涌包裹蜗牛石,蜗牛石周身溢出冰晶,红白相交,红岩下,冰晶散发寒气,会凝结晶体,
其中只有一块是仙岩。
若被岩浆沾染,腐肉蚀骨,顷刻之间,灼处肉尽失,剩下皑皑白骨,骨被串小洞,冒白烟,痛不能忍。
天水台上妖兽精怪繁多,稍有不慎,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柳未眠沉思,他以扇为武,容祈之以笛为武。容祈之笛音带有防御性,有震稳功效,柳未眠默默打量四周跃跃欲试,难抑兴奋的妖兽。
岩浆变得血红,散发炽热热气。
柳未眠快速道,“你取仙岩,剩下的交给我。”
容祈之点点头,柳未眠背对容祈之,护他后背,容祈之聚精凝神,睁大双眼。
柳未眠眼中杀意浮,持扇之手用力。
灼热的火光烫烤着容祈之的肌肤。
岩浆沸腾着,“咕噜咕噜”咆哮着。
一瞬之间,岩浆喷涌,冰气弥漫,容祈之并不着急取,而是耐着性子,算岩浆喷涌一次的时间,过会儿,岩浆下,一切恢复平静,容祈之面上添几分笑意。
柳未眠紧紧护住容祈之不让一只妖兽靠近,将他护的严严实实,妖兽无机可乘。
过一会儿,岩浆第二次沸腾,容祈之依旧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望着岩浆喷涌。
容祈之眼光毒辣,一眼瞄准右上方的仙岩,露出欣喜的笑,等待岩浆第三次喷涌。
柳未眠毫不留情将凶残的妖兽斩杀,血珠子从扇柄扇沿滴落成花。柳未眠蔑视一笑,一条虎头蛇尾的妖兽迅速游向柳未眠,柳未眠在地面洒下噬骨水。
那妖兽是个聪明的,绕过噬骨水从侧面偷袭柳未眠,张开血盆大口。
柳未眠凝力于扇尖对准妖兽,满目厉色,妖兽被击中,疼的在地上翻滚,哀怨的吼叫着,叫声凄凉刺目。
妖兽奋力一搏,飞快攻向容祈之,眼光就要的错,千钧一发之际,柳未眠及时反应,一股扇风劈断蛇身。
柳未眠面无表情,掸掸衣服,轻摇清风扇,摇起两侧碎发,那妖兽在地上扑腾着。
岩浆蓄势待发,红艳的熔浆吼叫着,刹那间冲出包围,容祈之手疾眼快一把夺了仙岩,快速缩手,紧绷的心弦得以放松,容祈之深呼吸,把仙岩放在怀里,朝柳未眠微微一笑。
笑容过于灿烂,引起强烈不适,柳未眠差点站不稳脚,用扇子盖在高挺的鼻梁上,垂眸不看容祈之。
容祈之道,“既然已经取得仙岩,还是快些回好,免得夜长梦多,恐生变故。”
柳未眠收扇,拿扇在掌心拍道,“我意如此。”
“嗯,”容祈之走在柳未眠前面。
突然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妖兽腾空跃起,直冲容祈之肩头去。
柳未眠顾不得自身安慰,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容祈之,容祈之疑惑的侧头看他。
尖利的獠牙穿透柳未眠的肌肤,清楚的痛感一阵阵袭来,柳未眠晕头转向,觉得视线一片模糊,不由得闷哼一声,粗暴的甩开妖兽,妖兽撞到利石上,呜咽呜咽叫着,血流不止,哀吼声渐渐变弱。
柳未眠踉跄着身子,一手扶着脑门,一手搭在容祈之肩上,把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容祈之反应过来,赶紧扶住柳未眠,搀他到一块巨石上坐着,关怀问道,“忍着点,伤的可重?”
语气里的关心扑面而来,柳未眠很是受用,难得放柔面色,有气无力道,“怕是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容祈之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人并无大碍,却无奈于他的孩子气,认命的将他的袖子往上推折好。
柳未眠的手臂上有两根尖牙刺穿留下的血洞,血正汩汩往外冒,源源不断丝涓涓细流。
容祈之心不忍,责怪道,“阿青你就是自讨苦吃。”命气于手尖,手指点在他伤口上方,将毒血逼出,突如其来的“爽”感,柳未眠“哟”的叫出声。
容祈之好笑到看着他,柳未眠失了风度,自是不满,再听他所说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口老血淤积在胸口,黑着脸起身,直冲冲走在他前面。
临渊看到出来的俩人,欣喜的奔向他们,嘴里大叫,“两位爷,小的想死你们了。”
在离他们不远处,猛的一个刹住脚,百般摸不着头脑,抓耳挠腮。
临渊干巴巴看着自家忧郁的宗主,又瞪眼看着如沐春风的容祈之,最后得出结论:宗主失了人格尊严,容公子走上人生巅峰,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俩人,道门奇葩。
临渊恶寒拍脑瓜子,眼珠子转来转去,上下唇扭来扭去。
容祈之走到临渊面前,不失风雅一笑,临渊心中更有几分把握。
柳未眠看后面半天无人跟上,在前面吼道,“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性命垂危?还不快点。”
容祈之笑着跟上。
临渊默默画个圈圈诅咒柳未眠,活该几年时间还搞不定容公子,多跟人家夙公子学学……我呸呸……
临渊不屑撇嘴,更加坚信俩人天水台上发生了小九九,屁颠屁颠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