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妈妈的爱是最伟大的,她干的都是最琐碎的事儿,一颗母爱的心,从怀孕那天开始,她就让泪水洒在心里,把最好的掏给子女。
夏天在难忍的疼痛中,当听到李文清和宋雅萍的“两重唱”声,忽然侧过了头,寻找着什么。
“出来啦!”
宋雅萍就像和夏天心连心一般,她高声喊道:“18:36分,男孩!来,快给我们量量多少重量!”声音中有兴奋,有激动。
是的,夏天在寻找钟表,她要记住她第一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她听见宋雅萍的声音,虚弱地笑了一下。
别人生完一个,彻底轻松了,可夏天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肚子疼到她得死死地咬着嘴唇,脸颊上的酒窝被她抿唇抿到最深,满脸都是汗水。
夏天还没等李文清鼓励她时,她不但没疼昏,倒有了勇气,她伴着她儿子的第一声响亮地啼哭,一鼓作气,深呼吸,使力。
她脑中清醒,她就一个信念,拼着不活了,也要把孩子们健健康康地生下。
产房外的叶伯煊,听到里面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忽然像失去了支撑般,始终笔直地站在门外几个小时,此刻却需要靠扶着产房门才能不倒下。
他一手扶着产房门,一手攥拳放在心脏处的位置。
而其他人已经开始从不可思议的表情,变成了大声嚷嚷。
叶爷爷问叶志清:“你听见没?孩子哭?”
宋外公:“我听见了!一清二楚。”
叶志清对着叶伯煊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嘴里的话却是对着两位老父亲:“别着急,咱家是双胎!”
第二次生产,没费时费力,在大家兴奋的话语还没表达完,在叶伯煊还没缓过来心率加时,叶家最尊贵的公主降临。
18:38分,只比哥哥晚两分钟,就跟下饺子似的。自己使劲溜出了她妈妈的肚子。
产房里的夏天,一瞬间,就感觉肚子完全空了,疼痛也一下子消失了。紧绷的神经断了,全身犹如虚脱般,她昏过去之前,只问了一句:“孩子有没有事儿?正常吗?”
听到李文清对她肯定到:“龙凤胎,平安降生。”
夏天恍恍惚惚地看到婆婆喜形于色的看着她说话。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之后就什么都不清楚了,甚至都没有力气看一眼刚出生的宝宝们。
当宋雅萍双手同时打开产房门,身后跟着助产士抱着两个小孩子时,门外等候的所有人都和叶伯煊一样,笔直地站了起来。
这一刻的宋雅萍,笑的格外满足,她昂挺胸地大声宣布道:“夏天生的是龙凤胎!”
什么从前气她,和她顶嘴,缺心眼。小家子气,这一刻,在宋雅萍心中烟消云散。
原来有多不满意,现在就有多满意,什么都敌不过给叶家生儿添女。这个儿媳,她宋雅萍要护一辈子。
“啊?”
“哈哈哈!”
连叶志清都喜形于色。
只有叶伯煊还是没展颜,他犹如没头苍蝇似的,迈开大步就要往里冲,刚抬腿走一步,宋雅萍急忙拦住:
“你媳妇脱力了。没事儿!只是睡过去了。伯煊?看看你儿子和闺女?”
叶伯煊就跟没听见似的。直到夏天被李文清推了出来。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他就想看一眼夏天。
人啊,高兴大劲儿的情绪就是哭泣,喜极而泣。
宋雅萍现一切安顿完了。她亲爹不见了。这老爷子去了哪啊?
叶爷爷似乎明白同龄人的心理,他对着医院的后院儿指了指,叶志清抬脚就要出去,叶爷爷摇了摇头,叫住了叶志清。
“爸,您都多大岁数了?这么冻着。身体可受不住。”
宋雅萍想要凑上前,给她的父亲拽拽敞开领子的大衣襟,却不想,她在月光下看到了老爷子眼中的眼泪。
宋雅萍吓了一跳:“爸,您怎么了?”问得小心翼翼。
宋外公扭头,不想脆弱的一面让女儿看见,犯倔道:“不怎么!”
“不怎么哭什么呀?多高兴的事儿呀,您想什么吶!”
“我想让你大孙子姓宋,你同意嘛!不同意,你管我哭什么!”
宋雅萍皱眉:“爸,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您瞧瞧您,唉!”
心里已然明白,新生命的出生,她父亲比谁都疼。
因为大孙子的长相,像他们老宋家的人。伯煊就像她,要不然她父亲不能偏疼成这样,准确的说,也像她那个牺牲的哥哥。
而大孙子和他亲爸那张脸似的,自然让老父亲想起了大哥。得嘞,瞧着吧,这老爷子还得继续偏疼。
走廊里的叶爷爷和叶志清,挥手撵走了两名勤务兵。
此时正面面相觑商量着事儿。至于这事儿的性质,如果不是叶爷爷提,叶志清打死都不敢说这个话题。
叶爷爷认真地看着他的大儿子说道:“志清啊,我那个重孙子的名字啊,让你岳父起名。”
“爸!”
叶爷爷摆手道:“起名权要交给你岳父。他这一生,不容易。孩子姓叶了,就是起个名,咱们不要舍不得。他有文化,差不了。”
大家都出了病房,夏天还在熟睡中,叶伯煊终于有了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他先是认真的凝视着夏天,一会儿摸摸手,一会儿摸摸脸,他想通过触摸体温,让他能意识到“媳妇还好好的”。
他自言自语,他双手捧着夏天的右手,告白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谢谢你。如果刚才你消失……不会在我面前再笑靥如花,我想我从此会很绝望。
我在结婚那天就誓,要同富贵,共患难。
我还记得你当新兵时,因为没钱邮东西,蹲在我面前抬头的样子,那时的你是那样的无助、傻气;
你马大哈,你一定没有我记得详细,你也许都忘了我们的婚礼流程,可我却把一点一滴都烙在了心里;
我这个人,在人前很少出丑,出丑无法释怀,会很别扭,可我在你面前,不怕那个。
我很依赖你,其实我很脆弱。
别再吓我,我害怕。咱可不生了,再也不生了,两个,够了。”最后一句哽咽了。
叶伯煊有很多心里话想在这一刻说出来,可他此时眼圈儿红了。
他怕,他不敢在夏天清醒时告白,他不想让夏天知道他其实只是个怂货、他和普通男人一般,他并不比别人坚强。
叶伯煊半猫着腰起身,趴在夏天的耳朵边儿,小心翼翼地告诉道:
“我爱你。”叶伯煊第一次懂得了,爱情中,只有这三个字才最有重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