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烟钻入体内后,徐子清第一个念头就是被刚才的恶鬼附身了。
但马上,他就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
如果是被鬼附身的话,他应该感觉到体内出现很重的寒意,而且意识也会被对方占据。
可他不仅没有异样的感觉,反而觉得那清烟变成了一丝很舒服的暖意,顺着血脉在安静游走,最后全部汇聚进了他的炁场中。
他经过刚才和恶鬼的一番苦战,炁场早就空乏无物,暖意进入后,炁场瞬间变得特别充盈。
这种充盈的感觉,和之前经过吐息锤炼出的真气感觉不同。
之前的真气,因为是吸收自天地间的精气,所以有些浑浊。
每次充满炁场,都像吃多了一样,觉得很撑,哪怕是送进血脉,也会觉得隐隐刺疼。
可此时充满他炁场的真气,却特别的精纯,虽然一样饱涨,但没有任何不适。
“奇怪了,奇怪了,奇怪了……”
徐子清顿时陷入一阵难解的困惑中,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先是两次无缘无故的获救,又莫名其妙的得到一股精纯的真气。
甚至连之前有人在自己耳边提醒把“五行逆水符”带上,都得到了该有的应验。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只四旬恶鬼,似乎来历也不简单,如果这坛骨灰是它的,就说明是有人用那道“拘鬼符”,把它的魂魄拘禁于此。
到底什么人才会这么做?目的又何在?
一时间,这些难解的疑云,让徐子清陷入了沉思。
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祸端。
“老弟、徐老弟,你没事吧?”就在这时,杨胖子和张所的声音,从门外急急传来。
徐子清应了一声,示意他们可以进来。八壹中文網
两人进了厕所看到徐子清安然无恙,脸上担忧的表情才消失,杨胖子旋即笑道:
“张所,你看我没说错吧?徐老弟的手段那可不是我吹牛的,收拾一只躲在厕所里的小鬼,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你瞧咱徐老弟,连根头发也没掉。”
张所急忙点点头,表示同意。
徐子清却没心思和他们解释其中的事,毕竟这些事连他也没弄懂,索性指着地上的骨灰坛子说道:
“张所,这个坛子里装得是骨灰,闹鬼的应该就是它。你带回去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能,说不定就能抓到幕后黑手。”
两人一听还有这事,忙凑到骨灰坛子前左右翻看。
杨胖子眼尖,看到坛子里除了骨灰还有东西,急忙伸手去拿,张所还没来得及呵斥,他就把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张照片,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杨胖子举在灯光下细细地看着,徐子清撇了一眼,只见照片中,一位青春俏丽的女孩,正依偎在一棵柳树下,甜美的笑着。
画面定格的瞬间,风吹柳枝,如同万千的秀发,轻轻扫过姑娘的身影,将她那甜蜜美丽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其中。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一九七七年春,陈艳艳拍摄于中海游园。”
“这姑娘是谁啊?”杨胖子看了半天,抬头疑问,“长得挺漂亮啊。”
张所却一脸沉思,半晌后,猛得一拍脑门:“啊,竟然是她?”
“你认识?”
“我不认识,可我知道她的事!”张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声道,“两位老弟,咱别站这里说话了,回办公室,我和你们好好说说。”
三人这才离开女厕,徐子清到外面抬头一瞧,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眼看就要天亮。
但因为炁场中真气充沛,他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甚至连之前被恶鬼弄伤的身体,也不再酸痛,浑身说不出的精力充沛和自在。
三人回到办公室,张所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一叠卷宗,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向另外二人解释起来。
这位陈艳艳,是中海本地人。
根据文件显示,一九七七年的时候,陈艳艳正好十八岁,正是岁月如花的年纪。
陈艳艳当时考上了中海航空大学,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再加上长相甜美,是那届不折不扣的校花。
当时追求陈艳艳的男生,据说从宿舍一直排到了大门口。
可因为时代所限,那时性格内敛的陈艳艳,始终没有接受其中任何一人,而是将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
一九七七年春天,是中海游园面临拆迁的最后一年,很多中海本地人都跑到那里照相留影。
陈艳艳做为本地人,自然也会去,这张照片应该就是那年拍下的。
张所说,根据照片的信息和文件记录,陈艳艳在拍完这张照片后不久,就失踪了。
当时能考上大学的人,都是佼佼者,而且失踪的还是一位美女大学生,引起的轰动,不动凡响。
那时社会各界都发动了力量,寻找陈艳艳,所有人都希望她平安无事,最终能安全归来。
可找了整整半年,一点线索也没有,警方的排查范围也从中海市,扩大到整个苏省。
时间越过越久,大家的希望却没有磨灭,直到陈艳艳的家人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邮戳的信件。
那封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骨灰坛里的照片,一张就是一具尸骸的照片。
那具尸骸全身赤裸,脸部血肉模糊,只保留着一个被人用锤子砸出的血洞。
陈艳艳的家属从尸体的一些特征和服装上认定,死者就是已经失踪半年之久的陈艳艳。
希望至此被定性为恶性凶杀案。
虽然此后中海警方一直在寻找相关的线索,可那个凶手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这个案件,成了悬案。
张所说,他在看到高晓芬死状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现在重新翻阅陈艳艳的案卷,才发现两个人的死相竟然出奇的相似。
虽然张所在陈艳艳失踪的时候还没出生,但陈艳艳失踪案,这么多年一直是中海警方难以直视的伤疤。
每个中海新警上岗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翻阅和掌握陈艳艳失踪案的细节,不管过去多少年,都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以告慰陈艳艳的在天之灵。
“娘的,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这个王八蛋又做案了!”张所越说越气,把案卷重重的拍在桌上,愤恨的说道。
他的感觉,徐子清能体会到。
就像自己做为降妖道人,天职就是降妖除魔,匡扶正义。
张所做为警察,面对着一件悬案的凶手再次出现,却不能将之逮捕归案,于公于私,对他都是一种羞辱。
可这次的线索也实在太少了,要想抓到凶手,还得进一步侦查啊。
徐子清无奈的摇摇头,对陈艳艳的死,由衷的悲哀。
但马上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猛得站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声道:
“张所长,有件事你得马上给我办!”